“小心!”
话音刚落,梅四姐一头撞在树上,但是额头并未传来疼痛。她不由好奇扯下蒙在头上的褙子,露出一双水盈盈的杏眸。
这郎君竟然是拿自个儿手背给她挡了这一遭,手背都给撞红了一大块,梅四姐心有不安,只露出两只眼回头看向顾随。
这一回眸,顾随的心跟着都要被融化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
梅四姐瞧他模样,想是疼得说不出话来,顿时满是愧疚,“这,这位郎君,是不是被小女子撞疼了?” 顾随紧抿的唇,突兀一笑,梅四姐小心脏漏掉了一拍,这郎君,笑起来好生勾人。
“不疼。”
梅四姐咬了咬唇,“可是,郎君手背都撞红了。”
顾随眸光灼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梅四姐仿佛被怔住了,竟无法移开视线。
顾随:“不知,小娘子芳名?”
芳名?梅四姐还算未失去理智,想来犯的种种,切不可泄露了真姓名呀!
梅四姐:“我,小女子姓吴(无)名唤,名唤盈,吴盈儿,”
“盈儿……”顾随眸光温存得像是三月融开的春水,呢呐着她的名字,又问:“小娘子家住何地?”
梅四姐:“家,家在……城,城内甘棠巷。”
顾随:“那,婚配否?”
问她婚配否?梅四姐傻乎乎的问了句:“郎君是想给我做媒吗?可我家中还有两位姐姐尚未婚配,我不急的。”
顾随又笑了,“我也,尚未婚配,我姓顾,单名一个随字。”
梅四姐窘迫的笑了笑,“莫要着急,你人这么好,会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你的。”
顾随想了想道:“你若一个人要走回家,怕是十分为难;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约一里路,我的马车便停在那里,我送你回去?”
见她迟疑,顾随又道:“放心,我不是坏人,与我一道的那小徒儿都未见你长何模样,我自是会替你保全名声,只送你到巷口,你便赶紧回家去。”
梅四姐未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她识不得方向,单凭自己也不知要走到何时,不如随这位顾郎君一道回城去。
此时,赵四也取了水回来了,顾随接了水袋,拿了帕子浸湿递给了梅四姐,“擦擦脸吧。”
“多谢顾郎君。”梅四姐接了帕子擦了擦脸,这山涧的水清凉清凉的,昨夜醉意,在此刻都醒了。
梅四姐为了顾全名节,也不敢在赵四面前露脸,一路蒙着头,拽着顾随的衣袖往前走去。
说起顾随,的确是个正人君子,一路对梅四姐多有照顾,未见半分逾越。
直到上了马车,赵四驱着车赶去城中,梅四姐这才暗暗舒了口气,拉下了蒙在头上的褙子。
俩人坐得颇远,好在马车内空间大,顾随似是想到什么,打开了马车里的一个食盒。
这食盒足足五六层,做工很是精细,而且是能如抽屉似的推动,十分方便。
顾随拿出了一盒蜜饯,还有好几盒不一的果脯摆出,说道:“这些都是我闲来自制的,尝尝?”
梅四姐一一尝了尝,眼睛都亮了,“都是你做的呀?”
顾随浅笑,“好吃吗?”
“嗯!”梅四姐用力点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脯和蜜饯,你怎么那么会做吃食呀?”
说着,一脸崇拜的看着顾随,一边往嘴里送着果脯。
顾随第一次在小姑娘面前红了脸,怪有些难为情的,“小娘子过誉了,呃……最底下那层,罐子里装着糖水粟子,若你爱吃,等会儿都一并带回去。”
“我最爱吃粟子了!”梅四姐欢呼了声,又觉自己太不矜持,脸上一阵羞涩,“谢谢顾郎君。”
顾随看着她的眼神,怜爱有加,“不用谢。”
梅四姐晃着双腿,美美的在马车里吃了一路,偶尔与顾随闲聊两句。
直到赵四喊了声:“师父,甘棠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