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是到了此刻,奚爷也没有戳穿胤嵘的身份,只道:“嵘公子真是高瞻远瞩,在下佩服。”
胤嵘挑眉,无奈一笑:“我便是想结交你这个真心朋友,得了些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一个母家没势力,又不受宠的皇子,搞这么多事?奚爷暗自叹了声,野心真不小啊!
“那可真是多谢了。”奚爷一脸真诚道。
胤嵘:“前几日梅老太爷七十大寿,我便与兄长们一起去贺寿了,听闻梅公家二姑娘国色天仙,当天远远瞧了眼,便觉名不虚传。次日便又去造访,说了好些话。”
奚爷瞳孔微颤,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的装佯道:“是吗?嵘公子到底是贵人,像我们这般商户便去不得了。”
胤嵘:“你不觉得天下对你不公吗?”
奚爷听罢,不由笑了声:“天下又是谁?”
“你有雄才伟略,是个人物,却又为何甘于此生碌碌无为?!”
奚爷:“人贵有自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做最大的努力,才是一个智者该做的事。天下属于天下的人,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力,堵悠悠之口,逆朗朗乾坤?我自问不是这样的人物。”
“哈……啊哈哈哈哈哈……”胤嵘放声大笑,不羁中带了几分狂傲,“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了,却与我坐在这里谈什么贵有自知?是我错看你了!”
说罢,胤嵘甩袖起身,道:“我会再等你半年时间,有时候所谓的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他迈开步子,才刚踏出一步,却听到奚爷说道:“四皇子,我倒想问问你。”
“哦?”胤嵘笑着回头,如沐春风,仿佛刚才什么都未发生过。
奚爷:“为何找我?难道是因为你觉得我跟你处境相似,能引起共鸣?”
胤嵘挑眉,应道:“难道不是?你父母亲惨遭难民活活打死,事后,你击鼓鸣冤,闹到大理寺,可上面一层一层推脱,法不则众,最终不了了之。你不恨?你满腹雄才,智慧卓人,却因这层身份,不得以伸展抱负,你不怨?”
奚爷八风不动,又倒了杯茶水轻啜了口道:“是因为我富可敌国罢?”
胤嵘微怔:“这是第二个重要的原因。”
奚爷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胤嵘跟前,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四皇子,你有什么?”
胤嵘冲他笑笑:“我有野心啊!”
奚爷:“若是匹夫之勇,远远不够。”
胤嵘:“那……我这正统的皇室血脉做筹码呢?”
奚爷眸光沉了沉,只是意味深长一笑,默声做了个揖,转身离开了听风阁。
胤嵘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眼看着奚风渡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刚才的那笑,究竟是何意思?
见奚爷回来,季明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大爷,您吩咐准备好的东西都备齐放进马车了,不知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
奚爷把玩着手里的玉髓想了想道:“能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待明儿想起什么新事物,回头再装些放马车里。”
季明偷笑了声:“大爷,您这哪里是去做客的?这分明是去会小情人的呀!”
奚爷眯起了眼,一脸威胁之意,季明吓出一身冷汗,逃也似的说去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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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郡主府里又来了人,说是要接梅二姐去郡主府小住几日。
对于梅家来说,能与郡主结交,确是为一件好事,毕竟永安郡主功勋之后,又是皇帝看重的义女,是皇亲国戚。
梅家大娘子没有多想,便喜滋滋的准了,当即梅二姐回房收拾了些贴身衣物,坐了马车,去了郡主府里。
一下马车,杜靖雪像只飞出窝的小燕子,欢快的迎了上来拉过了梅二姐的手,“翩翩,我得了好些新鲜玩意儿,你快与我一道儿瞧瞧去!”
“啊?”梅翩翩笑得有些懵,被动的被杜靖雪拉着来到了后院里,只见后院堆了好几个红木雕花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