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罢,双眼熠熠生辉,满是向往之情,一时间竟激动得无以言表。
“好,好啊!”半晌,皇帝才道了两句好,笑道:“御菀富可敌国,朕十分好奇,一个人是如何能赚取如此大的财富的?”
奚风渡:“在此之前,微臣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皇帝:“御菀请问。”
奚风渡:“士农工商,自古商贾不被世人认可,或被鄙夷轻蔑,并立出商贾不可士途及第的规矩,陛下可有想过,如此打压之下,若有能者人人弃商而从士途,天下无商,国将会受何影响?”
皇帝负手默声往前走去,许久,才道:“商农工贾,各有所专,缺一不可。”
奚爷继续游(洗)说(脑):“自古以农为本,以商为末,抑末厚本,此乃本末倒置……”
……
奚爷与皇帝侃侃而谈,皇帝听得津津有味,从白天到黑夜,皇帝实在乏了,留了奚爷在宫中留宿,明日再论。
寝宫,刘贵妃伺候皇帝就寝,饶有兴趣的问及奚家大郎的事儿,皇帝不由一笑,就评了句:“口若悬河,黑的能说成白的。”
刘贵妃察言观色,皇帝虽然这样说,却一脸笑盈盈的,并无厌恶之意。
“毕竟是商贾人家,开门做生意,可不得能说会道的?”
皇帝想了想罢,说道:“可偏细细一想,字句里都是道理,还驳不了!你说,这是不是个人才?”
刘贵妃哭笑不得:“那这人……倒真是爱恨两难了。”
皇帝冷哼了声:“可不是?朕赐了他个一品光大夫,虽是恭恭敬敬领了旨,全程无笑脸,都没看在眼里,看着无欲无求,呵呵,野心不小!”
刘贵妃又不免担忧:“这样一个人,陛下真要重用?”
皇帝舒服的躺上了龙榻,闭上眼长叹了口气:“且看他后边两日还能磕叨些什么歪理,这些歪理听着听着,还有些个意思。”
另一端,奚爷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入了寝,在宫中留宿这等殊荣,实在是难得。再加上皇帝也未亏待,奚爷躺在大床上想着,不能再跟皇帝老爷嗑叨了,明儿便直奔了主题,请辞离去。
毕竟,这冷冰冰的宫殿,哪有温香软玉在怀舒心?
次日……
皇帝下了早朝办完工已是正午,便宣了旨请奚爷过去一道用午膳。
跟皇帝一起用午膳,实在拘谨得很,一堆宫婢太监围着转,每个菜皇帝开光……呸!皇帝夹了第一口,他才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菜肴品种多样,小太监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吃到最后也不知道嘴里是个什么滋味。
皇帝悄悄睨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竟是有些嫌弃这些个吃食。
皇帝扫了眼桌上的珍馐,难道他平日里吃得比他这个皇帝都好?
“这些菜肴可是不合御菀的味口?”皇帝表面关怀,实则有点不悦。
奚爷挑眉一副受宠若惊,立马露出一个笑脸:“第一次和陛下用膳,微臣惶恐,菜是极好的。”
皇帝吊着眼瞧着他,这模样别提笑得有多虚伪。
奚爷埋着头吃着菜,心想着这皇帝是不是瞧着他有些不爽了?是不是他一不小心露出点什么细微的心思了?
各怀心思的用了午膳,沏茶送上果点后,皇帝又与他开始叨叨昨儿没有叨完的话题。
皇帝:“你昨儿说到,工农与商的相辅相成之道,如你所言,工农生产作业,由商人辗转变卖,于国于民又有何益处?”
奚爷笑道:“回陛下,一个国家工农业强盛,确实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却不能从根本上富国强兵。所谓买卖,买进来,卖出去;陛下可以换个角度想,如若我能把我国的布匹工业由自己的商队运送去别的国家,贸易传输,数以万里,取利于异邦,征税于本国,又当如何?”
皇帝摸着下巴思索着:“这便是你说的富国?”
奚爷:“国库充盈了,兴修水利,锻造武器,招兵买马,国力才会跟着强盛。陛下不是问微臣,如何赚取那么多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