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寒知道盛翼的心思,就笑了:“我怎么不想回来,你看看他们放么!”
盛翼就从他肩膀上往后一看,顿时紧张成了一块铁板,天啦,十几双眼睛几乎瞪成了一个德性,眼神里透出的情绪也很一致,惊异惊异还是惊异。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鄙夷。
盛翼顿时有一种自己是以色侍人的感觉,平叔的三分钟和收场蓦地涌来,他赶紧推了一下叶云寒,连退了几步,顿时想到自己还没行礼,忙翻身跪到地上,规规矩矩地说:“微臣见过皇上。”
叶云寒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伸手去拉:“怎么突然这样?”
盛翼就势起来,悄悄地说:“人多口杂,怕败坏了皇上的名声。”
如何收场,就这个失礼,传出去怕是明里暗里都会多出多少唾沫星子。
叶云寒脸先是莫名其妙,然后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回头一瞧,那些人赶紧扭了头,望望天,望望地,就是没人望这边。
盛翼来的时候,就是想着见一见叶云寒,把那点忐忑去了,却没想过会有这么多的人,他看了看叶云寒的脸色,更郁闷了,闷闷地道:“……我现在身份是御医……你忙吧,我走了。”
看着盛翼逃也似的背影,叶云寒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朝李公公看了一眼,李公公赶紧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连忙把平叔今天对盛翼说的话说了,当然,还添枝加叶了一番,这个人,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叶云寒听到黑风寨几个字,脸色都黑了,再听到悬棺崖和三分钟的事,脸色反而缓和了起来,但却是分外的严寒:“你去安排一下,让平叔今天就离开这里,送去南疆。”
李公公喜孜孜地回了一句是,屁颠屁颠地去安排了。
下午,盛翼窝在养心殿里没出去,脑子里却像走马灯似的,一会儿,是叶云寒不要他了,把他扫落叶似地扫出去的情形,一会儿是叶云寒娶皇后妃子的情形,一会儿是平叔想办法整死他的情形……
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他猛地跳了起来,忙不迭朝殿门去了,然后,在门口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胸膛。
抬头一看,一张淡漠的脸正冷冷地看着他。
“又想跑。”
盛翼一愣,心道,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应该呀,他没有像往日一样往叶云寒怀里扑,可能是心虚,连着噔噔噔地退了几步,哈哈虚笑了几声,越笑越虚:“没,没,哪有,”突地想到什么:“你怎么总是说我跑,我也不过只跑一回嘛!”
叶云寒上前几步,一把攥住他的手:“你哪一回没跑,药部回来时候,就跑去了宫里,后来又跑去淇水,跑去黑风寨,接着又跑去南疆,在清水镇丢下我,黑夜跑上蛮山,我在蛮族寨子里等了你半夜,你跑去悬棺岭,好不容易把你接回来,你又跟人私奔,你只跑一回!”
原来,那时自己在他眼里就开始跑了么,这么算来,自己的确是跑了蛮多次。
盛翼听到他说出自己这些跑的历史,仿佛在听一件了不得的事似的,顿时惊呆了,半响,又想起另一件事来:“我记得在悬棺岭,迷迷糊糊的时候,你说我们两人成亲的事,什么时候,是我听错了,还是!”
叶云寒瞪了他一眼:“你不记得了,在药部野人岭时,我们掉到山窝里,遇到余印泽的事。”
当时,余印泽求着自己和叶云寒完成他和他老伴儿的心愿,是呀,的的确确是拜了堂的。
盛翼猛地抽回了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叶云寒:“那不是,那不是……难道那会儿你就……”
叶云寒脸色缓和了些,脸上也有了些红润:“成亲之事是随便的么,既然拜了天地,那就是诏告了神明,不就是,不就是夫妻了么。”
盛翼那颗忽忽起起的心突然落了地,挑着眉看着叶云寒,笑道:“呵,原来后来你一直跟着我,是把我当成……当成你夫人了,你早就……。”
叶云寒一把抱住他:“本来就是,我接你回宫都是住的椒房殿,那可是皇后住的。”
皇后,原来如此,盛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这个六宫之主,前世看小说时看后宫三千头破血流争斗的位置这么尴尬。
“这个,怎么说,咳咳!”
盛翼小心翼翼地道:“皇后还是,还是算了吧,我又不会生孩子。”
叶云寒身子一震,李公公已把平叔的话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当然包括生孩子,他在盛翼耳边轻轻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我们一时一刻都不要分开,对我来说,这世上什么都没你重要呀。”
话虽轻,听在盛翼耳边却像炸雷似的,炸得他泪花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