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_作者:握千城(51)

“过来,”叶云寒似乎不是开玩笑,盛翼只得靠近了他,把脚抬了起来,叶云寒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脚又红又肿,轻微的触感都很灵敏,盛翼迅速把腿一收。

“痛么?”叶云寒脸面一凝。

“不是那么痛,”盛翼赶紧把脚放下去:“放心,我昨天擦了药,现下已经好很多了,到晚间再擦一次。”

“嗯,”叶云寒往里一侧。

盛翼等着他说话,没想到又是一片沉默。

是,说完了。

盛翼有点小失望,慢慢站了起来,又朝门口而去。

“昨天,多谢你了。”

大哥,说话能不能连贯一点,间隔时间不要这么长,谢谢!

盛翼又挪了回来,他慢慢挨近叶云寒,小心翼翼地说出憋在他心里的一句话:“如果,你,你一个人,是不会受伤或伤得这么严重吧?”

他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叶云寒沉默了一下:“嗯。”

盛翼:“……”太不谦虚了,知不知道别人心里很难受的,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行不行。

叶云寒:“也没伤得怎么严重。”

盛翼在心内咆哮:大哥,看你受伤的是我,看你流血了是你,救助你的还是我,我才最有发言权好不。

盛翼不信邪,偏要证明一下:“你昨天发烧了。”

叶云寒:“嗯。”

盛翼一口气呼出来:“你还说胡话了。”

叶云寒眉头一挑:“什么?”

翻身太快了吧,盛翼吓了一跳,叶云寒两眼寒澄澄澄地瞪过来:“什么胡话?”

盛翼:“你在喊……”

叶云寒:“喊什么?”

“喊娘,”盛翼想起这么个冷漠的人儿居然口口声声,奶声奶气喊着娘,顿时又憋不住了,靠着椅子哈哈大笑起来。

叶云寒疑惑地看着他:“就只喊娘。”

“还!”盛翼突地止住声,后面还喊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说,他可能是担心自己掉下去的瞬间记忆,不过想起来很暖是什么鬼,但,还是不要说了吧,不然,会尴尬的吧。

叶云寒紧紧盯着他:“还什么?”

盛翼:“还全身冰冷冰冷的。”

后面就没啥好说的了,自己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

叶云寒看了看他,长长的睫毛往下一扑,眼睛就闭上了。

“连累你了,”盛翼以为他睡着了,就轻轻地说了一句。

叶云寒没回答。

这么一个人多闷呀,多说句话会死呀,要是曲游春在就好了,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

盛翼坐了一会儿,叶云寒仿佛睡着了,他实在是闲得无聊,就又转了出来,看到屋角有小竹子,门前放着刀,就拿过去砍了几枝,回来再弄成一截截的,到厨房找了根细麻线,穿进去。

这还是前世的时候,去乡下爷爷家,和别人玩竹节人学会的。

盛翼走进屋内,屋内有一张桌子,上面的缝足够斗竹节人的,他把麻线从缝里塞下去,扯了两下,尖着嗓子朝叶云寒喊:“我是张飞,你是谁,呸!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岳大爷在此,不得放肆……哐啷哐啷啷。”

居然没动静。

蹲了一会儿,有些腿麻,盛翼换个姿式,突地一回头,看到叶云寒那亮晶晶的眼神朝这边望着,脸上还洋溢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盛翼一愣,他对这个感兴趣。

“叶兄,你起来呗,我给你再做一个,两个人斗才有趣。”

没有声音,叶云寒的眼睛又闭上了。

盛翼从鼻子里喷了一声,从岳飞斗到了日本鬼子……

叶云寒始终没表现出多大兴趣,但是盛翼发现,但凡他一停下,叶云寒就要动一下,或翻身,或伸手,有几次,盛翼都想要停手,结果,叶云寒来一句:“斗到哪儿了?”

盛翼:“……”

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老猎户屁颠屁颠地回来了。

此时,散架的竹节人掉在地上,盛翼正倚在房间椅子上打盹,叶云寒则平卧在床上,大约是入睡了。

“起来起来,”老猎户抖着鱼篓,哗拉拉一片乱响:“帮忙帮忙,晚上有鱼吃了,挺多的。”

盛翼一个激灵,睁眼望了一望。

老猎户一身清爽,鹤发童颜,笑眯眯的,就像一个得道仙翁,只是,这仙翁正对着鱼篓,伸头伸脖,像蛇似的,只差没把眼珠子抠进鱼篓子里了。

而且,他背上,还放着一坨五颜六色的装饰品。

“几条白鳞,哎呀,这么多柳叶飘儿,我在底下没细看呢,可好,刺都少,味鲜。”

盛翼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地乱叫,三步两步地赶了过去。

叶云寒一天睡得够多的,一惊就醒,也慢慢起了来,看了看地上的竹节人,见无人理睬,就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