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翼有些纳闷,他还没用方法呢,怎么燕澈就同意了。
他原来的方法是,贿赂一下玉才人,让玉才人在皇上面前说句好话,玉才人是皇上新宠的事早已传遍宫里的各个角落,盛翼自然知道她说的话在皇上面前目前比谁都好使,既然燕澈这儿走不通,就走一走皇上那条线。
这种踏破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盛翼有点怪怪的,如果不是飞星传来那些话,他几乎就以为燕澈知道了自己的男性身份。
躲在燕澈书房外听墙角的飞星眉飞色舞:“太医令请务必瞒住王妃的身份,只以普通医者示人,不要去危险区,不要直接直接触伤者,不要太累……”
飞星说当时太医令的脸都绿了,盛翼的脸也绿了,这哪是去救灾,这是去了个祖宗,这是去逛逛,逛腻了就回来。
而且,燕澈还令人发指地拨了四个军医侍卫过来,怕人说闲话,也让他们挂职到太医院,还贴身配送了老宫女,整个太医院几十个人五六辆车,连赋秋雪都跟别人挤着,盛翼一个人就占了一辆,还挺宽敞的。
现在唯一高兴的事,就是想想可怜的赋秋雪挤在车厢时的那张臭脸了。
盛翼叹了口气,想到占了救灾的车子,心里不自在起来。
苏嬷嬷觑着他的脸色,说:“王爷的意思是不要透露娘娘的身份,奴婢打从现在起,”她看了看盛翼一身男装:“就以公子称呼娘娘吧。”
盛翼:“嗯,”他都不敢看苏嬷嬷的脸,黑得像木炭且不说,关键是木炭上还落着几颗巨大的黑痣,本来那黑痣应该看不见吧,可它就这么刺眼,透出光来。
她也就这两天才来的煦阳殿,人还没认全呢,又跟着去灾区,自来熟得很,一上车嘴巴就没停过,燕澈可真是大浪淘沙,淘出了这么个人才。
“公子,煦阳殿里那么好,你怎么不呆那儿,跑淇水那地方去作什么?”
“女人嘛,上面孝敬公婆,中间相夫,下面教子,还救什么灾,救什么人。”
“四殿下那么好的人,公子你真是好福气。”
“公子是怀上了吧,怎么看起来有些疲惫,呵呵,女人嘛,总要走这一步的。”
盛翼:“……”
“公子这个腰肢太小,屁股虽圆却不肥,将来只怕不好生养,这样,公子给四殿下纳个侧妃吧,女人嘛,不要嫉妒,男人就好那口,给他尝着甜头了,他以后会对你好的,老了子孙满堂,对公子也好呀。”
盛翼:“闭嘴。”
“瞧瞧,一说到纳侧妃公子就生气了,可千万不要这样……”
盛翼一掀车帘,与车外的侍卫对上了眼:“有多余的马没?”
侍卫:“没?”
盛翼:“……两人一骑,这里有个老妈妈想骑一骑。”
苏嬷嬷双手乱摇:“我没我没,”车门一亮,车窗外声音传来:“准备好了,出来吧。”
好不容易把苏嬷嬷推了出去,盛翼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养神,养着养着,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知道他去不去呢。
想什么呢,新科状元,恐怕会在朝中为官吧,哪会跑去那里。
“咚咚咚,”有人在敲车窗,盛翼把窗帘一撩,就看到侍卫的脸晃动:“公子,有人说认识您。”
“谁?”
一个人影跑了过来,简直带起了一阵风。
“廖花洲!”盛翼像见着鬼似的瞪着他,下一刻,就见他猫着腰钻了进来,扭扭捏捏地侧着身子往他面前一坐。
盛翼瞪着他:“你你你。”
廖花洲掐了掐洁白的衣服,满脸娇羞地说:“好看吧,新的医服,才发的。”
盛翼:“把钱还给曲游春!”
廖花洲眼睛转了转:“那是人家愿意给的,我要还回去,不打他脸么,咱也是心软的人。”
心软,买了几条街,还把人家打昏了。
盛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衣服就算了,镯子链子你要干什么,药部的配置!”
“人家娶媳妇的老本,哎呀,算了算了,盛兄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看看看看,我跑前跑后的,连辆车都没有,你倒好,一个人一辆。”
盛翼噎了一下,确实,他没说话了。
“咚咚咚”又有人敲车窗。
看样子这辆车子人气很高,盛翼气冲冲地掀开车帘,那张黑炭脸对着窗子铜锣似的:“刚才进去了一个男人。”
盛翼:“是!”
苏嬷嬷:“公子,这不……”
盛翼:“我也是男的。”
苏嬷嬷:“……”
两匹高头大马哒哒哒地过来了,盛翼抬眼一瞧,愣住了。
那人似乎在找什么,前面瞧了瞧,眼睛定在盛翼这辆车上,马慢了下来,与车同步,与他并行的那个人就说了一句:“叶大人,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