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蛰咬了咬牙,腾出一只手扶着墙,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将没入墙缝之中的短剑从墙里拔了出来。
此地是在天界,不敢运功调整内息自愈,只能等这些伤口自然愈合。
单鹤没有说话,也无心打斗,见着沈惊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压根没接花寻的话,只是径直向着他走去。
“沈兄你没事罢?”
花寻没接话。
本来是想问问沈惊蛰的伤有事没事,但似乎有人已经快他一步了。
沈惊蛰没接单鹤那只想扶他的手,依旧是死死的抵着墙,半天说不出来话。
“沈兄?”
柔声的关切,在花寻耳朵里大抵都是点燃妒火的毒/药。
花寻道歉的话留在嘴边,又一次咽了回去。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有那么一瞬间,花寻甚至有点儿理解,当时九重要把他牢牢的拴在床榻之上,绑上铁索,哪儿都不能去。
虽然理智和道德上都不允许花寻这么做,甚至唾弃这种行为。
但是这种占有,花寻却是想过的。
“我自己能动,你且先回去罢,我还有事。”沈惊蛰见着单鹤之意来扶自己,最终还是开了口下了逐客令。
“可是——”
“……”沈惊蛰明显想说什么,然而最后却只有蹙眉咬牙,愈发按紧了伤口。
花寻也想上去扶。
但看着两个人之间自然的交流和接触,也不知道是心里那点儿自卑被挑出来了还是怎么地。
明明更过分的事儿都做了,现在不过是关怀两句,怎么还不敢了?
按说花寻也早过了青春期那个情感既敏感又纤细的年纪,和他同龄的孩子都抱上了。
但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地,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或者说,看到面前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
“走吧,你不是累了么。先回去歇着。”沈惊蛰见他不动,又一次下令。
单鹤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每多话。
单鹤走了之后,沈惊蛰才借着墙挪过身子,重新将目光落回花寻身上。
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去,去附近的医馆罢?”
“现在是在天界,我修得这些歪门邪道,给人送上门去送死么?”
花寻这才注意到,沈惊蛰身上的暗色一副已经比方才又黑了一度。
不用说,也知道是血染的。
“抱歉……”这句迟到的道歉显得很没底气,“我以为,有人袭击,所以才……”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只是倚着墙又一次坐回了地上。
“是比以前聪明些,没傻愣愣的任人宰割。”
花寻这个角度正好看的见沈惊蛰身上的新伤旧伤。
透过领口,还能看见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隐隐透着暗红。
要不要问问伤势?花寻心想。
但又想到当时在龙腾镇上似乎看见了,这些伤都是单鹤帮他包扎的。
花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问道,“伤还碍事么?”
“我说你怎么不走,原来是有话要问。”沈惊蛰没回答,只是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花寻这才意识过来沈惊蛰哪儿变了。
以前两个人在一处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口一个“花寻”。甚至更亲密的叫法也有过。
而不是像这样,冷冰冰的用着代称。
先前花寻还觉得总是喊名字有些奇怪。
殊不知不过是因为喜欢,所以想多叫一叫。
的确有千言万语想问,但是见着沈惊蛰这个态度,却又什么都不敢问了。
“不杀我,就直接亲上来,这招是跟谁学的?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不在意这种清白,怕是没办法遂你的意去投河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