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是伤的宫川一哉像幽魂一样漂了进来,低着头,不说话。
在京莲靠近以后,他眼泪崩出,颤抖地边哭边说对不起,他拖累了熊志和京莲。
“熊志还在他们手里。”
“他们让我过来报信。”
“说”
“只有你去他们才会放走熊志。”
他越过哭意越浓,堵在门口挤出了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
“我想报警。”
“花井敲诈了我多少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抬起头,血丝布满。
“如果他们不行。”
“我就。”
他笑了一下,充满了绝望孤离的意味。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
“如果最初我没有因为害怕,帮熊志解围,熊志就不会受到伤害。”
“如果我没有把你扯进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
他深深的鞠躬,“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会完整的,圆满地把所有的事情解决掉。”
一青京莲伸手,宫川一哉藏在袖口的小刀掉了下来。
他说“你不敢。”
一青京莲把刀子交给店长。
店长慌慌张张地结果凶器,又开始慌慌张张地给宫川一哉倒被温水,嘱咐他慢慢喝。
一青京莲伸手,轻轻拍了宫川一哉的肩膀。
“我去去就回。”
他收手的时候,小指跟处传来不可控制的战栗和酥麻。
某些不能分辨又无法倾诉的感情,在身体上完完整整的显露了出来。
是怜悯吗。
不,他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教给他爱为何物,也没有人说过怜悯。
他的心里生了一片旷野,有凛冽的冷风呼啸而过,生出尖刺的荆棘哪怕顺着风向跪伏,也狠抓着地面,如霜的冷光结成一层薄冰,向地平线尽头蔓延。
冷的荒凉寂静。
偶尔有几滴春露地下,生出几枝嫩芽。
绿意仍是稀少。
如果问他为什么要救人,他得不出答案。
他不知道这是怜悯或是戏谑,是处于同情的拯救还是耽于操弄大局的愉悦。
他知道自己给别人带来了异处,帮他们脱离泥潭。
可是这是什么感情呢。
犹如希西斯修道院里,费安把暴虐、鞭打和快感凝聚在一起;飞坦把刑讯娱乐混为一谈;库洛洛喜爱冷眼旁观,把断崖前垂死的人推下去,看他们困惑、不解最后转为绝望的神色。他们这种人,似乎天生不懂得分辨感情。
京莲在出门的时候,这些飞窜的念头便被他抛出了脑后。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放下,时间会告诉答案。
等待着的不良们笑嘻嘻地聊天。
他们不时看向坐在最高处的灰崎祥吾,流露出不经意的好奇。灰崎祥吾的身份他们大都知道,是帝光篮球部一军的前成员,实力强大,未退队以先一直是首发阵营。
不过更让他们在意的是。
灰崎祥吾退队之后,帝光篮球部便传出了“奇迹的时代”这种话,是运动杂志和体育界新闻的宠儿,被誉为实力可和职业选手一站,而他们还只是初中生。
这一切,都发生在灰崎祥吾退队后。
说句风凉话。
是不是因为灰崎祥吾退队,招收了实力强劲队员的帝光才得以称“奇迹”
真是凑巧啊。
媒体的聚光灯和小巷的昏黄路灯相比。
天差地别。
花井收回打量灰崎祥吾的眼神,暧昧不清的灯光为那位帅气俊美的少年更添光彩,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都比不上聚光灯的荣耀。
“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