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道歉不含诚意。”
灰崎祥吾擦了擦嘴角,“玩的够大啊。”
“嗯”京莲不解。
灰崎祥吾竖起大拇指,“厉害。”
“你听我说完。”
京莲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再次询问灰崎祥吾的感受,他需要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类来帮他分辨这种感情。
“我说完了。”
灰崎祥吾举起易拉罐一饮而空,随后把罐子捏扁扔进对角的垃圾桶里。
“啊,我听完了。”
“没什么感受。”
“反正人又没死没受伤,道个歉就好了嘛,真搞不懂那个老头子。”
京莲问他“我做错了吗”
“没有。”
“嗯。”
京莲“虽然这么说,但感觉还是无法理直气壮的回到店里。”
灰崎祥吾挠挠脑袋,“是啊。 盥洗室里还留着湿漉漉的潮气,轻胧的白色雾气铺在镜面上,最下面汇聚了细密的水珠,安静地缀着,随后这一切都被擦拭干净。
京莲看着干净的镜面,拧开水龙头顺着指跟一节节地把手洗干净,他甩了甩水,迟疑地用拇指和食指按住嘴唇两角慢慢上挑,这样一弯,一个微笑浮现。
如果不看那没有任何情绪扰动的双眼,这确实可以堪称一个微笑。
但很快,他放下手,被强制拉出的微笑迅速消失,京莲又恢复了原本安静地近乎沉寂。
只不过在嘴角两侧留下了一点湿痕。
昨天回到店里。
店长似乎的怒火已经消失了,他说看到京莲差点伤害到别人很生气,但他更生气的是,京莲毫无悔意。
毫无悔意,店长问京莲,为什么被职责出错误之后,一点自责和羞愧都没有。
店长点点自己的心,告诉京莲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京莲,他很难过。
“难过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样的难过,似乎在宫川一哉身上也见到过。
被压制住的花井一行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自责,他们一行人依旧大大咧咧耀武扬威地在走廊里穿行,加茂优树和以前一样受欢迎,他是篮球部的成员代表学校参加过比赛,不刻薄的时候总能油嘴滑舌的讨女孩欢心,被他引起的欢声笑语连绵不绝。
京莲见到宫川一哉趴在桌子上,郁郁地像个蘑菇,他难过的问“能逃脱霸凌已经很高兴了,但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伤害的没有受到惩罚,哪怕是知道自己错了也好啊。”
宫川一哉找过总是沉默不语的风间智大,相比好斗的花井和加茂而言,风间智大看起来更好交流,宫川一哉问他,难道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赶到自责吗。
风间智大却偏偏反问“为什么要自责。”
呀。
这算什么话呢。
伤害了别人之后难道不会愧疚不安吗。
宫川一哉见风间智大说了句无聊,甩着袖子离开了。
他告诉京莲,“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过,难过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不想惩罚谁,也不想恨谁。”
“只是觉得难过。”
他没有爱,也没有恨。
不会无可自拔的爱上什么东西,无论在哪他都不理解这种堪称莽撞的感情,他更喜欢这种描述爱情是一堆激素的产物,它和灵魂无关。
也不会因为别人会杀掉自己而满心怨恨,在进入流星街之后,似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今日杀人明日被人杀,不过天道循环而已,世上没有长久和永恒,一切都在不经意间腐烂衰败,直至消无。
如果去除了这两个各占据感情天平一端的大头,剩下的感情便微小的不可见。
哪怕再如何跳动,都无法让那代表着感情的天平产生任何变化。
如果不是店长,他不会觉得这种状态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