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万千,如浩浩汤汤的星之海洋。
他感受不到那股璀璨的美意,只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好困啊,想睡觉。”
妹妹叹气,趴到他身侧咬耳朵,“哥哥可以和父亲说嘛,每天那么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星河迟疑,“但是”
他想起父亲宽慰又期盼的眼神,“父亲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哎,笨蛋哥哥。”
妹妹鼓起脸,黑色的眼珠圆溜溜的,“可是哥哥不说,父亲更不会知道啊。”
后来一天,细雨连绵,像剪不断的愁雾。
一个弟子在来的路上出了事故,父亲匆匆赶去处理,星河难得有了偷闲的时间。
他从道场离开,顺着回廊走进后院,看见妹妹站在芭蕉叶下聚精会神的看蚂蚁,轻胧的细雨沾湿了她的头发。
看见他,妹妹开口,“笨蛋哥哥有时间啦。”
星河拽着她往屋里走,“下雨了,别被淋湿了。”
妹妹反拉住他,“来啊,哥哥,看蚂蚁。”
她脚尖指着连成一线的蚂蚁,“他们运东西呢。”
星河拗不过她,匆匆从屋里拿了把伞出来,挡在妹妹头上,陪她一起看雨。
细雨唦唦落在芭蕉叶上,成串的水珠从页面滴落,坠到地面积成小小一潭,“蚂蚁的路被挡道了”妹妹轻呼。
星河看了看,抬手要削掉芭蕉叶,却被妹妹拦住。
她从地上捡了枯枝落叶和泥土,填上了那片小小的水潭,又缠着星河和她一起搭了个简单的小棚子给蚂蚁挡雨。
坠落的水滴重重的落到枯叶为顶的小棚子上,乒乓作响。
妹妹双手捧脸,“要是雨下大了,该怎么办呢”
星河悄悄把雨伞往前一推,刚好挡住了那部分落雨,他模糊记得那把伞面是深灰绿,比蘸了雨的芭蕉叶要暗几个色调。
“呀”
“下雨了。”
惊呼声打碎了星河的回忆,他透过咖啡馆的窗户向外看,发现铅云不知何时布满天空,沉沉欲坠。
随后,不给人反思的时间,豆大的雨点落到地上冲刷着地面,打出重重的鼓点。
星河连忙看向妹妹的方向,她还站在那个电线杆下,固执地等着“猎人”。
“希望你能帮昆娜。”
这是她的要求。
黑色电线杆下。
渺渺诧异地看着天空落下的成串的雨线,糟了没带伞
乌沉的天空暗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不会小。
“蓬。”
耳边响起金属摩擦的轻响,金属细杆走到尽头,伞面带着张力迸开。
深灰绿的伞面占据了她的视野。
一个黑发黑眼的青年站在她身边,声音冷清,“你没带伞,为什么不去屋檐下避雨。”
“啊,我在等人啊。”
“你是”
“过路的。”
双黑的青年把伞递给她,仿佛他是什么正义路人,又或者专爱英雄救美这种戏剧情节的痴迷者。
递给她之后,青年从伞下脱身离去,肆意的大雨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但他一言不发。
渺渺紧紧握着伞柄,六面的撑杆刻在她掌心里,她想说什么,但最终无话可说。
通讯器传来消息。
猎人说“雨太大了,我就不来了。”
“不过,契约成立。” 他手里攥着一根从渺渺身上取下来的天线,来到昆娜住宿的那家酒店的前台,询问“我想定317这间房,可以吗”
前台查了查空余,“可以,先生。”
“等等,这里有一位先生给您留了言,他说这句话要交给下一个订房的人。”
“您现在要听吗”
“这位先生说,我在房间里给你留了一张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