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论我是如何走丢的_作者:笛鼓声(63)

2020-06-09 笛鼓声

    吉屋令四郎扑腾着从轿子里出来,只看到了完结的战况。

    他再一次觉得可惜,看到美好物件碎裂时的深深遗憾。

    地上的众人还在挣扎,吉屋令四郎小心迈过他们的身体,“是不是该”他做了一个割脖子的举动。

    星河两手空空,他指指插在第六个小腿上的刀,“那里。”

    吉屋令四郎沉默了。

    他没杀过人,哪怕是劫匪也没有。

    今早还在说“人人受苦”,没想下午便应了这话。

    没一会儿他挤出笑容,像一个涂了戏谑妆容的丑角,弯起的嘴角十分扭曲明明是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默默念着,“是的,是的,我知道的。”

    一把拽出插在劫匪小腿上的刀,他双手握住刀柄高高抬起,刀尖之下是被鲜血污浊了面庞的劫匪,劫匪咧开嘴,似哭似笑,眼泪流了下来,双腿不断后登,哪怕离不开,也在拼命挣扎。

    他哆嗦地喊着,“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做这行当”

    吉屋令四郎的眼神十分晦暗,他紧闭的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哪怕劫匪在求饶,他的手臂依旧在缓缓高抬,“我不敢,我怕你寻仇。”

    “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求求您。”

    吉屋令四郎双目瞪圆,狠狠刺下去,那一瞬间他的思维似乎随着风跑远了,跑到一片空白的地方,空荡荡的,白茫茫的。

    他杀人了吗

    刀尖无法再向下了。

    他僵硬地扭头,看到了一只手。

    是星河。

    他说“是我失误。”

    他只是随便一指,却没想到给吉屋令四郎出了一道生死难题。

    星河这才想起他和常人的不同之处,所谓常人是无法面对这样的残酷抉择的。

    而他已经习惯了。

    “吉屋先生,去前面休息吧。”

    吉屋令四郎浑身无力,头冒虚汗,手中的刀一个不注意掉了下去,堪堪戳到劫匪鼻子的时候被星河握住。

    他擦擦头上的冷汗朝星河弯了弯腰,一瞬间衰老了下来,佝偻着向前面走。

    目送吉屋令四郎走远,星河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人八双眼睛,健全的,残废的,都在看着他。

    他想不出要说什么,只是如往常一样,如过去的千百次。

    星河抬刀。    那天回家,吉屋欲言又止。

    星河越过他,是安慰又是陈述。

    “结束了。”

    吉屋似哭似笑,摆了个苦脸,喏喏几声。

    说“我只道苦,却没想到这么苦。”

    言罢,心情不振的回了屋子。

    星河看着地上圆圆的一团影子,天起了雾,掩住了月亮,到处都是潮气,人也在这白茫茫中朦胧不清,只剩下摆在门口的石笼灯发出微微的光亮,在人的脚下显出影子。

    不知这三伏天,怎么有这么大的潮气。

    湿的头发丝都吸饱了水汽,服帖的黏在脸上。

    星河慢慢用手指扒开两颊的头发,带到脑后。

    慢慢的,白雾中出现了一团蒙蒙的深色影子。

    是鹤丸国永。

    他不急不慢地,细细看去有一股道不清的风流气,像融化的冰水般散漫又如衣带当风般旷达。

    捉摸不清。

    人从来都是混沌的,可善可恶,可良可劣,上一秒温风满面,下一秒冰寒三尺,星河从来没搞清过,也从不敢小看。

    尤其是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手里提着酒壶,身上有清浅的酒气。

    “怎么,站在这”

    天色太暗,雾太浓,星河脸色几分苍白,睫毛上沾了湿漉漉的水汽密成一团,微微下垂,外眼角撇出的弧线猛地往里一勾,勾出漂亮且凌厉的线条。

    只是唇上少了几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