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方才在剧痛之中根本没看到苍鹿的出现, 还以为是王晟用了之前的雷符替他解的围。
王晟想说些什么, 但又立刻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转而道:“那个苏烟还没出现,就让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要真想下手,恐怕我们早就没命了。”
李修远想到那个红衣女子就是一脸头痛:“谁知道她想干什么?唉,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我当初就应该听我师父的,不要下山。”
“你现在扯这些有啥用,我当初就不该认识你,遇到你之后就格外倒霉起来了。”
病患李修远没理他,一边吸气一边扯衣服给自己包扎,扯自己的还不够,还去拉王晟的。
王晟反抗未果,还是被他撕下半条袖子来。
李修远血哗哗涌出来,嘴里还不肯消停:“咱们都断袖过了,你就别挣扎了,没用!”
王晟看着他那张因为疼痛格外面目狰狞的脸,很想吐他一脸。
不过考虑到苏烟可能还在一个不知名角落里对他们虎视眈眈,他还是忍着吐槽的欲望上去把李修远扶了起来:“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我看你就是话太多才招惹上人家的。”
李修远自诩硬汉,被他扶了没几步就十分刚烈的表示要自己走。
王晟懒得理他,就让他像条死狗一样边喘边走在后面。
点着灯的正屋他俩还是不敢进去,于是打算先探探右边的屋子。
王晟正贴着墙边小心翼翼的走,庭院中寂静无声,唯有轻微的脚步声,和背后李修远沉重的喘息。
等等!
李修远的声音呢?
王晟心中一凛,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对方的呼吸声。
他心头巨震,飞快地转过身来,力度大的像是要把自己的脖颈折断。
却惊骇的发现自己身后早就没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王晟茫然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中,而原本跟在后面的李修远,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他甚至说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一阵寒意爬上心头,王晟几乎是无法控制的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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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谭家灯火通明。
谭邛满头大汗的坐在大厅中央,他神色焦急,深秋的季节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一旁的管家有些看不过眼,轻声劝道:“老爷您别急,说不定李道长的师弟是因为害怕被您责怪才偷偷离开的。”
“你闭嘴!他今天早上找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叫我!”谭邛听了这话却是半点没感到安慰,反而更加愤怒起来。
“若那李修远没点真本事,我怎么敢把潮起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他现在不见了,恰恰说明情况比我想的更加危险。你真是!真是要气死我!”谭邛越说越是怒急攻心,直接将一旁的茶盏哗得一声扫到地上。
管家服侍了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当下也是有些慌了,连忙躬下身子道:“我……我当时也是没有想到,是我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老爷。老奴该死啊!”
他心中也是悔痛难当,说着说着眼中便淌下泪来。
谭邛与他多年主仆情谊,见状也有些不忍:“唉,也罢。是我没和你说清楚。若是今晚找不到人,明日我再去请县令派兵去查查那个庄子。”
闻言,管家连忙拭干泪水,连声说道:“是,老爷您放心,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我这就再带人去寻。”
说罢,他就急急忙忙的转身要走。
谁想一回头,他忽然见到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出现在厅门处,对方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此人身材高大,抱臂而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谭家。
管家心中又惊又怒,想都没想就出言呵斥道:“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民宅!”
那名黑衣男子从阴影中走出,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掠过了呆立在一旁的管家,沉声对谭邛说道:“王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