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扭头看他。
这个宫使年龄不大野心却大,想通过萧言站在万人之巅的位置上。他借着身份之便勾.引原主,得亏原主心里有白月光这才没睡了他。
原主留着初次给表弟呢,虽说两人没有滚在一起,可私下里却宠阿满宠的很,想着等大选之后就将他变成自己的人。
阿满对上萧言沉沉的目光心头发紧,疑惑的柔声轻唤,“陛下?”
萧言手背在身后,清润的声音并不严厉,甚至有些平静淡然,“朕的事情,何时需要向你解释了?”
阿离惊诧的睁大眼睛,对上萧言冷寂的眸子,低头跪在刚扫完雪的青石板上,闷声说,“是奴僭越多嘴了,求陛下宽恕。”
萧言没再看他,抬脚往栖凤宫大步走去。
身后侍从低头垂眸跟着萧言的脚步从阿满身旁路过,没人敢看他一眼。
帝王心难测,昨日还宠着的人今日说厌弃就厌弃了,昨日还厌恶至极的人,今日说关心就关心了。
清晨冷的厉害,阿满跪在青石板上却不敢起来,任由他苦思冥想也没想明白,怎么陛下一觉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栖凤宫前值班的侍卫寥寥无几,瞥见暗红衣袍才意识到是陛下来了,还没等她们跪下来行礼,皇上已经风似的从她们身旁掠过往内殿去了。
清清冷冷的栖凤殿内,没有炭盆没有内侍,只有躺在床上烧的面色潮.红的人,皱眉闭眼昏昏睡着。
“阿离。”萧言轻声唤他。
床上的人眼睫颤动,却是没醒。
刘离比萧言大两岁,太君后觉得男子大些更好,更为沉稳包容。
萧言想起什么,俯身贴着阿离的耳廓喊他,“哥哥。”
上个世界田小妹喊阿离哥哥的时候,萧言觉得有趣,就跟着喊了一声。当时只是为了调笑,谁知道阿离听完瞬间有了反应……
这次萧言不过是想试试,谁知道阿离眉头紧蹙,长睫再次轻颤,竟真醒了!
萧言下意识的侧眸往某处看去,咽了口唾沫。
——萧言啊萧言,我劝你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 大众呼声:你可做个人吧 阿离眼睫掀起, 视线朦胧, 眸光焦距都没能凝聚,只短暂瞥了萧言一眼都不知道有没有认清人就又昏睡了过去。
萧言顾忌着身旁侍从太多,蠢蠢欲动的手压在腿上没往被褥里伸。
太医听闻是陛下召唤来的很快,提着医箱进入栖凤宫就要朝坐在床前的萧言跪下。
“别磨蹭了,快来替君后看看。”萧言话虽这么说,人却霸占着床边不肯走, 屁股从床前矮凳挪到床沿上。
太医唯唯诺诺的低头快步走过来, 朝阿离手腕上搭了个巾帕, 便开始诊脉。
阿离眉毛紧蹙,嘴唇干的发白起皮, 脸却红的厉害, 被太医摁着手腕的时候指尖痉.挛颤.动, 神色痛苦压抑。
萧言看的揪心,抬手轻抚他消瘦的脸颊。她印象里阿离从来没这么瘦过,脸颊上没有半点肉,颧骨都凸了起来。
脸上都如此,那就更别提身上了。
萧言呼吸沉重,眸光幽深, 第一百次想凌迟了“自己”。
“她”怎么能舍得?
可能是萧言刚从外面进来掌心微凉,也可能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阿离的脸朝她掌心里埋了埋,人都烧糊涂了,却本能的依赖着她。
萧言心尖轻.颤, 险些红了眼眶,指腹抚着阿离的眼尾眉梢,低声道,“会好的。”
太医听到这话眸光闪烁,颤颤巍巍的收回替阿离把脉的手,头都不敢抬就从矮凳上滑下去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禀、禀陛下,君后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就这话她都是说的很委婉了。
君后像个脆弱易碎的琉璃,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如今这场高烧更像是把龟裂的它用力捧起来掷惯在地上,摔的支离破碎。
这场热病放在常人身上怕是都颇为凶险不好挺过去,更何况是搁在君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