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靠近镜子,镜子里的人很像她,但的确不是她,五官稍成熟了些,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之中透露出一股娇憨。
萧时很有自知之明,她和“娇”字可搭不上边,最多是憨憨,若硬要是加个形容词,便是铁憨憨。
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半天,萧时心中有个猜测,或许这是原主妹妹?
她呲一口白牙,没虎牙。瞧瞧胳膊腿,细皮嫩肉的,半点腱子肉都没有。又张嘴“啊”了一声,甜美的嗓音差点要了她狗命。
萧时:确定了,这位妹妹不是我。
萧时琢磨了一会,大概能猜出来,她梦见了两年后,并且很有可能是妹妹死的那一天。怎么说也是高价买来的道具,功能还是挺强大的嘛。
握住烛灯,萧时做了几个深呼吸,推开门,可真当她踏上走廊后,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卧槽。”
诺曼家的宅邸很大,安静下来,偶尔会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因此平日里壁灯都是亮着的,夜晚一直也有守夜的仆人。可现在,所见之处一片死寂的黑色,长长的走廊宛如一条黑蛇通向前方,给人一种身处鬼屋之中的错觉。
萧时搓了一把脸,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着。忽然,她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随之而来的是血腥味。
萧时面无表情,倏忽眯起眼睛,只留下一条细线缝,极为缓慢地低下头。当她看清脚下后,吓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一蹦三尺高,连连后退几步,在一旁扭动身姿,飞快地迈起极为炫酷的舞步,若不是她的表情过于凄惨,还叫人以为她是在夜店里争夺舞王舞后。
被雷劈似的蹦了好一会儿,萧时才止住颤抖的双腿。
只见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脸部被划得稀巴烂,血肉模糊。再往前看,几乎整条走廊都被横七八竖的仆人尸体覆盖,红色的血液染满地面,仿佛铺了一层红色的血腥地毯。
萧时:……这他妈的真的是恋爱游戏世界?
萧时心中有些害怕,可一想到这瓶药的价格,顿时勇气倍增,觉得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也能含泪闯一闯。
小心翼翼绕过尸体,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萧时发现在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但隐隐能看出胸前的西瓜轮廓。
萧时:忽然有点羡慕。
诺曼显然也看见了她,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慢慢靠近。
烛光之下,诺曼的脸仿佛披上一层薄纱,看得并不真切,白色的衬衫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露出一大片锁骨,沾了血,平添几分艳丽。握在手上的刀已被染得赤红,不断有血液从刀剑滴落。
萧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诺曼,她静静地望着她,蓝色的瞳孔幽深极致,明明是在笑,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像是漂亮的死物,内里早已被腐蚀空洞。
倏忽,诺曼抬起手,萧时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疼得要命。
她低下头,心口处插着一把刀。
“啊!”萧时猛地从床上弹起,气喘吁吁地睁开眼,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她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痛感。
管家听到尖叫连忙赶来:“您怎么了?”
萧时手脚发软,她想起宅邸的尸体,心中难受,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就是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人打了。”
管家闻言,心中一处柔软下来。虽然小姐的饭量如野生棕熊,但到底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刚想开口安慰几句,问问梦见谁打她了,却听萧时忽然道:“你辞职吧。”
管家:“?”
萧时认真道:“赶紧辞职吧,回老家种田也好啊。”
管家:……难道是我打的吗?
之后的六次梦境,除了她的死法不一样,基本没变化。
虽然萧时变着法子暗里劝管家和仆人早点辞职,但由于她无法说出真正的原因,所以多数人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少数几个仆人则涕泪横流地表明衷心,恨不得对天发誓,说自己生是诺曼家的人死是诺曼家的鬼,千万不要赶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