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听得舒初柔说他说中握着的碎银只是跑路的辛苦钱,便也就没再推辞,反手将长剑插回剑鞘,不露声色的将手中的碎银也一并塞回了衣襟里。
“那姑娘就在此多等片刻,容我再去问问我们家小王爷,小王爷若是说了要见你,我就过来通传。”
“好,我就在这门头等着。”舒初柔见那侍卫收了碎银,当即就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听那侍卫同意替她进去通禀,她这一脸的憔悴瞬时消失了多半,当即喜笑颜开的应了一句。
那侍卫去了片刻,才重又走了回来,许是收了舒初柔碎银的缘故,他这次的态度倒是好上了许多。
“姑娘,小王爷听了你方才说的话,果真如姑娘所言,改了口要见姑娘,姑娘随我这边走。”
“多谢。”
舒初柔心里高兴的险些按耐不住心跳之声,可她深知这才是最为首要的第一步,余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如何去说如何去演,只要那小王爷肯见她,她就必须把握住这次难得得来的机会,将小王爷牢牢抓在手中。
如此一来,她才能够摆脱眼前的困境,将之前旁人丢给她的那些冷言冷语以及白眼,悉数加以数倍之力还回去。
她被舒老爷赶出舒府之后,因为原本就是个极其娇惯的小姐,自小吃穿用度都是用的最好的,如今突然沦落到要住在一间土墙冷炕上,她能够坚持几日已经是拼尽了所有的忍耐力。
如今她是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每夜低头便是老鼠,抬头就见蜘蛛的日子,她也不想再踌躇在街边的胭脂水粉摊前,考虑着腰间的这几块铜板,是该买一个饼还是该买一盒胭脂,即便那盒胭脂劣质的让曾经的她不愿再多看一眼。
兴许是被这样的生活逼疯了,舒初柔才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她口中虽然说她知晓叶晗月的秘密,其实那些只是她为了接近皇甫修的谎言而已。
侍卫将满心欢喜的舒初柔带到了三王府后院的冷秋阁,随即就将她交给了早已等在冷秋阁门口的顺风。
舒初柔见到顺风,倒是多看了两眼,毕竟这人她曾经在皇甫修身侧见过。顺风也没多说旁的,只朝着里侧伸直了一只胳膊,然后自顾自的朝着冷秋阁偏室的书房走去。
转眼之间,舒初柔就到了书房门口,这时走在她前面的顺风才停下脚步,回身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你在此稍后。”
他语气冰冷,说话时一双眸子也是冷冰冰的,只是他虽然知晓这舒家二小姐的所有事,但这会儿也不免多打量了一眼这个还有脸主动上三王门的女人。
他可是亲眼见到那日,这位堂堂的舒家二小姐是如何主动勾搭他们家王爷的,要不是多亏了小月姑娘提前通报了这事,只怕这会儿这个女人已经进了深山老林之中的黄土。
不屑的打量两眼,他也没做出什么多余之事来,转身就朝着书房敞开的房门内走了进去。
舒初柔站在台阶之下,只需抬头就能从敞开的房门看清顺风正弯着腰对书房里的人说着话的模样,她生怕自己此刻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书房中的皇甫修看在了眼里。
所以即便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大不如从前,她也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曾经作为舒家二小姐该有的气质来。
顺风进去了一会儿,然后从房间走出来,站到舒初柔跟前。
“舒小姐,请进。”
舒初柔眼神轻浮的扫了顺风一眼,然后才抬脚走进了书房,她也不敢抬头,而是直接对着方才顺风正对着的那个方向,丝毫感觉不到疼一样扑通跪了下来。
“民女拜见小王爷。”
第一百四十三章误会,怒摔玉簪
她伏地身子,行了个大礼,可她原本该立即起来的身子,却在行礼之后依旧伏在地面之上。
书房中寂静一片,舒初柔不敢抬头,可垂直看向地面的一双媚丝眼,却骨碌碌的转动起来,眸光之中更是有着和她此刻所行大礼完全相反意思。
皇甫修端坐于书桌之后的小檀木靠背椅上,眸光犀利如冷然出鞘的剑锋,他看着伏在地面的舒初柔,棱角分明宛若刀刻的脸上,阴沉的没一丝缺口。
他并不想见这个心思恶毒、并且已经被舒家赶出门的女人,免得污了自己的眼,可他听说舒初柔知道叶晗月的秘密,这心思立马就变了。
叶晗月在他这儿的表现,从一开始就不仅仅只是像舒服的一个丫鬟,她会的那些以及她平日里的言谈举止,一言一行,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察觉出她与旁人的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