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在府中不管事,但是一直都知道,妻子好像想让徐婉宁嫁给良哥儿。
可是嘉宁县主,近来对他们家以及良哥儿,都很是冷淡。
如果妻子在糊涂之下,做些什么别的事......
愤懑丢脸倏然就变成了心虚。
江宁伯就想让谢庭轩不再往深里调查此事。
理由倒也是现成的。
这是他的家事么。
再说了,今日还是妻子的寿辰。
老寿星还病着呢,可经不起折腾了。
谢庭轩都气笑了,嘉宁县主蒙受不白之冤,险些又被算计坠湖,是折腾?
满院宾客也心道,此事不查清,日后还是不要与江宁伯府有所来往了。
别人家贺寿,准备礼金就是了。
可是这一家,要命啊!
谢庭轩面不改色,红杏有谋害他人之嫌,正是调查此事的绝佳理由。
只是他还未开口,便听徐婉宁道:“江宁伯方才斥责本县主的时候,可曾想过老寿星经不起折腾?”
江宁伯不满道:“县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家夫人好歹是你的长辈,今日之事,看在老夫的面上,就此......”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像被掐住脖子一样,忽的住了口。
因为他像晚辈一样教训的少女,从袖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把玩着:“你的面子,敢让它给么?”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玉佩,缀明黄穗子,观之不似凡品。
李明蕊不解。
不就是一块玉佩吗,江宁伯怎地像见鬼了一样。
然后,她便发现了那玉佩上,似乎雕刻龙纹。
龙纹乃皇室所有,便是徐婉宁贵为县主,若是用来,该是僭越才是。
徐婉宁手中所拿,乃是承乾帝之前赐她的盘龙玉佩。
为了让她可以自由进出宫门,也让她有个保底的东西,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
这东西金贵。
徐婉宁素日都是收的妥妥当当。
只是今日不同,她带十三,又拿了玉佩,真是将自己武装到了极点。
用不用得上另说,不打无准备的仗么。
谢庭轩常在御前行走,如何认不出来这玉佩乃是陛下随身之物。
见此玉佩,便如面君。
英挺俊朗的青年,倏然单膝跪地:“谢庭轩,恭请陛下圣安。”
众人之中有眼力见的,便是不知玉佩来历,也明白它必然不同寻常,诚惶诚恐跟着跪了下来。
片刻之后,
整个院子黑压压一片,众人皆跪于地上。
徐婉萝是腿软直接跌倒的。
李明蕊则咬牙切齿,只觉屈辱到了极点,不过此刻并无人关注她。 徐婉宁脊背挺直,从容道:“谢世子好眼力,圣恭安。”
环视众人,又道:“此物原本是皇舅舅赏我玩儿的,若非江宁伯屡次欺压于我......,忠勇侯府世子谢庭轩听令,本县主命你彻查红杏之事,我就在这里等结果。”
有了徐婉宁这句话,谢庭轩名正言顺的开始调度府里的下人。
江宁伯有苦说不出。
但是这会儿,他想要阻止,却是万万不敢。
只是在心里祈祷妻子,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徐婉宁在众人问安之后,就让他们起来了。
只是相比于方才,众人看她的目光,已经不再是看戏或者是轻视。
原本在屋里晕着的江宁伯老夫人,被丫鬟扶了出来。
这个看上去精明的老太太,同样的对着那块龙形玉佩,问陛下是否安好。
徐婉宁任由她跪了。
没有人比江宁伯老夫人更知道,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红杏的丫鬟,是她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对徐婉宁心怀不满,并且有胆子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