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继续,但气氛却悄然起了许多变化。
譬如上前来恭喜徐婉宁的人一波又一波,而恭喜的人发现嘉宁县主也不是很粗鲁嘛,待人接物并不让人讨厌,也没有想象中趾高气扬的样子。
李明蕊心不甘情不愿,但笑起来很温柔贴心的样子,也来恭喜了徐婉宁。
徐婉宁照单全收,只笑意稍收起了几分,旁人并不难窥见她对这位李国公府嫡女的不喜。
徐婉薇看着徐婉宁的目光更加热切,一面暗恨自己与徐婉宁关系破裂心道要尽快弥补,一面又派丫鬟往徐府送信。
圣旨传的突然,家里人没准还不知道,以祖母和父亲的脾性......自己到时候只管替徐婉宁求情便是,不怕她不回转心意。
徐婉萝也在思量自己的事,大姐姐得了县主的封号,康宁长公主必定是极欢喜的。
趁着嫡母欢喜,她求了父亲去说项将自己记在嫡母名下的事,一定很容易就办成了吧。
便是不能得县主的封号,来说亲的人家总也会比以前好出一大截去。
看江宁伯府那个老巫婆还敢瞧不起自己! 徐婉宁成为嘉宁县主的事传到徐府时,徐老夫人惊的都站起来了。
屋子里的丫鬟挺多,未免传出些不必要的闲话,她强憋出笑意说了两句“甚好”,入了内堂,又让贴身嬷嬷赶紧去请徐言昭。
今日正是休沐,徐言昭急匆匆的从书房赶了来。
不久后二房和三房都得了消息,二房柳氏夫妻挺为徐婉宁高兴,毕竟自家芷姐儿受了人不少关照,三房夏氏夫妻院子里,有杯盘碎裂的声音。
“你媳妇没跟你提过,还是你心软了?一个长公主娘娘就够阖府的人不自在了,现在又多了个县主娘娘,日后还管教得了?”徐老夫人心里乱糟糟的。
可怜她儿子也是三品大员,却要被媳妇压一头,自己又是被剥夺了诰命的,如今徐婉宁那个最不服管的孙女又有了爵位,外面得有不少人笑她说是府里的老祖宗,却是个头顶精光的吧!
半个时辰后,
徐言昭阴沉着脸去了静心院。
“婉姐儿的事是怎么回事?”徐言昭涨红了脸,又是羞又是气,还有说不清的不安定感,似乎一切都在超出自己的掌控。
宣读圣旨是礼部的差事,可是他这个礼部侍郎却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再有明明婉姐儿是徐府的姑娘,但圣旨竟跑到长乐长公主府宣读去了,将徐府当什么?
康宁长公主目露疑惑,不知道丈夫突然发什么疯,目光看着挺吓人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是了,她怎么会下意识的觉得徐言昭失在发疯。
康宁长公主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在徐言昭眼里便是心虚。
徐言昭骤然有了底气:“自古慈母多败儿!锦娘,我们不是商量过,宁姐儿的爵位晚些请封吗,她心性未定,等什么时候安静贤淑了......”
“婉姐儿的县主爵位下来了?”康宁长公主那日进宫与太后同寝,的确提了一嘴,犹记得母后还十分高兴,说是宁姐儿聪慧机敏,最像她了,怎么到丈夫嘴里,还是几年前的一句“心性未定”!
康宁长公主知道圣旨就在这几日,却不知已经下到长乐长公主府,不过徐言昭却不信她,打了个转觉得憋闷,又去慈安院和老夫人商议去了。
宴会散了,徐婉宁和步安歌告别,之后便去自家马车。
马车旁还站着个年轻公子,看背影不知是谁,走在后面的徐婉萝不禁道:“沈表兄!”
姐妹几个齐齐站定。
徐婉芷头一次乍着胆子往前一步,站在了徐婉宁的身边。
徐婉薇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光,扫一眼徐婉萝:“二姐姐,这是在外头呢,你一惊一乍的多不成体统,再说了,沈表兄没准是来找大姐姐的呢。”
这话说的挺故意,谁不知道近几年沈温良被徐婉萝迷的颠三倒四,不知和徐婉宁起了几次冲突。
大家族的嫡长女,是有管教和保护弟妹的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