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道:“他肯定还会继续犯案, 尽快把他这几年待过的地方以及所在地相似的案子调查出来, 也许就能从其中找到证据。”
陈飞腾道:“我知道,定让他跑不了。”
陈飞腾离开后,唐沐也没有在病房待多少时间。
他将手里的资料全部递给陆珩, 垂着眼睑道:“我也先离开了,你多休息,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唐沐的神情有些凝重,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然的蜷缩着,指节处隐约可见的苍白。
陆珩唇边的笑意淡了点,凝眉道:“不要冲动。”
唐沐豁地睁开眼睛,眼里有些泛红:“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打草惊蛇。”
陆珩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说道:“人心隔肚皮,没有多少感情是永恒不变的。恋人会分手,夫妻会离异,朋友会背弃,手足也会残杀,被背离的感情,不管以前有多美好,终究都只会变成回忆。”
唐沐面上有些惨然:“你说的我都清楚,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唐沐唇瓣微微颤动着,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陆珩,想质问他说‘你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但他的理智和情感相比,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心里也清楚陆珩是在安慰他,他此时说出不好听的话就是在恩将仇报。
再者,陆珩也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因为这个案子被迫昏迷了两个多月的他比谁都有资格说话。
唐沐沉默了两分钟,再次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陆珩点点头:“你回去后也多休息。”
许是陆珩的表情过于淡然,许是他那双仿佛能看透所有的眼睛过于犀利,唐沐只觉得满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乏力极了。
他甚至有种可能没力气走出这间病房的错觉。
唐沐扯了扯唇瓣,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步步沉重。
陆珩从唐沐身上将目光收回,眸色有些幽深。
据他对他的了解,背叛他的那个人定然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以至于他本能将人排除在会谋害他的外围之内。
若不是他这次提起,他也许还不会怀疑到那个人身上。
或者说,便是怀疑了,也有可能被他重新排除。
陆珩眸色蓦地沉了下来,有点不高兴。
唐沐离开后,陆珩也没多少心思继续看抛尸案资料,他随手翻开方继明带来的书籍看着,巩固原主学过的知识。
要从事原主的职业,自然不能单靠看相算命来解决问题,毕竟这是个唯物主义的社会,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
陈飞腾回到局里后,就立即和方继明等人说了陆珩关于凶手的侧写,方继明等人将周宇晗的资料翻出来细看,均有些狐疑。
陈飞腾见方继明不着急派人去见识周涵宇,便将陆珩与唐沐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道:“头儿,过多的巧合就是必然。周宇晗在省大抛尸案中虽然看起来没有直接关系,但他是凶手的朋友,他有可能为凶手出谋划策。而且……他与唐法医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他认识或者交好的人中也有与唐法医认识或交好的,他有机会拿到唐法医的耳纹。”
陈飞腾深吸了口气,翻出陆珩指出的证词:“还有你们看这里,这是省大案中周宇晗对被害人的评价,他认为被害人有罪,被人害死也不奇怪。”
陆珩在市局从事侧写师工作多年,帮刑警队抓住的凶手不计其数。在抓捕凶手的过程中自然也有失误,但更多的时候,他对凶手的侧写还是很精准的。
陈飞腾道:“陆哥说,周宇晗是最符合他对凶手的画像的人。”
黄新紧盯着案卷上周宇晗的相片,嘀咕道:“这个人,我看着好熟悉啊。”
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林心静在旁边记录陈飞腾说的话,在陈飞腾说完后补充道:“根据陆哥和唐法医的推测,这个叫周宇晗的人身上肯定还有别的案子,头儿我同意陈飞腾说的,对周宇晗进行密切监视。便是他与抛尸案没有关系,能破了别的案子也好。”
方继明白了林心静一眼:“我说了不对他进行监视么?”
杜航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指挥。
就在这时候,黄新猛地拍了下脑袋,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大声道:“我想起在哪里看过这个人了,我想起来了。是三年前,是在南临市抛尸案的卷宗上,他也是作为证人出现的。”
黄新刚毕业没多久,南临市抛尸案发生的时候他正好还在学校学习,学校是将这个案子作为经典案例来讲解的。周宇晗不是这件案子的直接关系人,是以卷宗中对他的描述不多,人物面相也被遮掩了,这让他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