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开来,上面也不过些寻常的交待,告诉她这些时日好好养伤便是,末了来了句,今日晚间记得给他留副碗筷。
“还是西州好些,”阿颜突然叹了口气,“在西州时也没什么规矩管着,回了洛京,待郡主伤愈,就又要日日早起请安了。”
不过她很快又高兴了起来:“郡主若是早日嫁到苏府去就好了!陆夫人就从来不让两位少夫人去请安!”
聘娶要过六礼,现在连纳采都不曾过,这是想什么呢,王沅没搭理她,又开始琢磨自己的烦心事。
若是圣人是装病,亦或是有好转的机会,而晋王因此真的动手的话,首要难题就是军队从哪来?
宫城之中有翊卫、勋卫、亲卫,剩下的就只有守备军能可与之抗衡,不,从人数上看应该是碾压。
不过,号令守备军的另一半虎符应该在圣人手里才是,晋王若是想调用这支军队,难不成他还能伪造出虎符来?
她想得出了神,也就没听清阿颜在说什么,直到阿颜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反应过来:“阿颜方才说什么?”
阿颜先给她插上了一支珠花,这才气呼呼地重复一遍:“婢子方才说了好半天了,一大早柳府就派了人来,说是柳娘子今日要来探望郡主。”
阿箐要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沅觉得天都亮了,开始坐等她来答疑解惑。
作者有话要说: 阿沅:别让他看见了!
苏六:阿沅居然又在偷偷模仿我的字,开心ing
☆、晋江原创
然而, 她想得实在是太容易了。
听完了王沅的疑问, 柳箐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好似她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一样。
王沅在心里甩甩咸鱼尾巴,难道不存在虎符被仿制的可能性吗?
“洛京守备,皆是圣人心腹,只忠于圣人一人而已。若非有虎符为证,谁也号令不得, 如此重要之物, 又怎能仿制的出来。”
“更何况,这些年从未听说过圣人动用过虎符, 晋王连虎符是何模样都分不清, 又如何能盗取仿造?”
“最重要的是……”柳箐看了看她, 欲言又止,索性转了话题:“阿沅只管好好养伤就是, 这些事自有他人操烦。”
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她再追问了。
这不是吊她胃口吗,王沅有些无语, 但阿箐与阿娴不同, 只要她打定了主意, 自己只怕百般手段是问不出话来了。
罢了罢了, 她自己晚些时候跟苏六郎再说道说道。
“阿沅一声不吭地跑西州去,若非留了信,只怕我与阿娴早就上门来问了。”柳箐半真半假地试探着,她伸手触了触王沅的肩, 指尖只感受到硬实的触感,想来是包裹了许多层。
“不过苏郎君可真是大意了,竟是没能护好你。”她有些不悦,唇边的笑收了些。
“无心算有心,若真要怪,也只能怪那些点心误事了。”王沅轻轻叹了口气,别人有心算计埋伏,这能怪谁。
不对,好像更应该怪晋王,他才是始作俑者。
既然没从柳箐口中问到自己想知道的讯息,王沅也不强求,跟她聊了聊这些时日在西州的见闻。
“那位异族长相的郎君说自己姓严?”柳箐止住了笑意,突然注意到这点。
“难不成阿箐知晓?”那个被苏六郎打了的那个?
柳箐点点头,语气有些唏嘘:“严家早几代也算是世家,如今已经彻底没落了。严七郎据说是严家家主与胡姬所生,当年那胡姬上严家送子之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叫人好生看了场笑话。”
“想必他在严家地位也是尴尬,要不然,也不至于行商贾之事。”
“不过他如此这般,只怕是猜出你身份不凡,想攀个高枝,没想到却踢到了苏六郎这块铁板。”柳箐的脸色仍是温和,眼里却全是笑意,显然是觉得有点意思。
什么严七郎严八郎的,王沅早就抛到了脑后了,这会柳箐提起也不过是在她耳边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