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还小?寻常人家的姑娘十岁开始,当家主母就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她们执掌中馈之事了,秦嬷嬷这话……分明反了。
梁老太君却好像没听出来一样,淡淡道:“便让她管管吧,看看……能管出个什么模样来。”
“您说的是。”秦嬷嬷应和道。
这边厢,月桂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叶娆把她和杜鹃的奴契都拿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针线,匆匆来到了叶娆房中。
“小姐,听说您把我的奴契拿回来了?在哪呢?”才刚进门,月桂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
叶娆正好好地斜靠在踏上,手里捏着奴契的一角,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拿回来了又如何?”
月桂难得露出了个谄媚的微笑,走近叶娆道:“小姐,您向来不喜欢管这些,不如一并交给月桂帮您保管吧。”
交给她?倒是想得美。
叶娆心里哼了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把奴契放了下来。
这时,杜鹃从她房中走出来,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箱子,上面还放了把银质的锁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听杜鹃说,这箱子还是梁老太爷在世时,给原主装私房钱用的,叶娆正愁不知把两个丫头的奴契放在哪,这下正好解了愁。
十四年的私房钱,应该也有不少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外头买个庄子,要是以后受不了这家子人了,还可以装病躲出去。
叶娆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越想越觉得此计能行。
可当杜鹃打开箱子的时候,她不禁傻眼了。 箱子里居然——空空如也。
这和叶娆的想象也相差太大了吧?一个被娇养长大的表小姐, 表面上还是梁老太君跟前的大红人, 怎么穷得这么……令人发指?
偏偏叶娆看向两个丫鬟的时候, 两个丫鬟都是一脸淡然的模样。
叶娆这下更是惊呆了,不禁问道:“这里面怎么什么也没有?”她的钱钱呢?还想买个庄子来着。
杜鹃反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小姐, 这里面的东西都让容姨娘花去了呀, 你以前不是说让容姨娘随意拿么?”
闻言, 叶娆不仅回想了下被灌进脑子里的记忆, 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原主自那次发烧后, 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梁老太爷逝世后就更加弱不禁风了,梁老太君便让容姨住进玉兰苑, 就近照顾叶娆。
有一次, 叶娆深夜发烧,容姨宽衣解带照顾了一个晚上,听说第二天差点没晕过去。原主早早就没了娘, 醒来后自然对这位善良的容姨娘感到亲切不已,就差没把她当成第二个亲娘了。
后来,得知容姨大冬天还穿着件单薄衣裳, 明明患有咳疾,也没有银钱找大夫看病,原主一时恻隐心起,便让容姨需要什么就来她这里拿。
因此,杜鹃对容姨都不设防, 昨日清点完箱子中的东西后,便在去往云龙之前,把钥匙交给了容姨保管着。
没想到,这位容姨习惯了“拿来主义”,一下子就搬空了箱子里的几百两银票。
叶娆缕清来龙去脉,脸都黑了。
那几百两银票暂且不说,可里面不还有许多珠宝首饰么,那可都是梁老太爷生前给原主置办的,容姨这么一个四十几岁的内阁妇人,怎会一下子就用光了?
叶娆怎么也想不通,干脆让杜鹃抱起箱子,来到了那位容姨的屋外。
记忆里,这位容姨素来深居简出,所以,叶娆到来时,看到房门紧闭,也没有多奇怪。只是当她推门进去时,差点没被里面阴森森的摆设吓出心脏病。
好好地一间厢房,居然堆满了不少供奉先人之物,白花花的一串串纸铜钱,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挂在房梁上,这还不算,正中央的位置上,还摆了一块牌位。
容姨身上更是穿着一片缟素,跪在牌位前烧着纸钱……
杜鹃见自家小姐一脸惊吓,疑惑地往里头看了眼,这一看也被吓得不轻,哆嗦着问道:“容姨娘……您……您这是在干什么呀?”也太吓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