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来,这丫头是留不得了。”梁老太君靠在窗边,眼神晦暗。
秦嬷嬷低语道:“夫人,前阵子那永宁侯府派来的婆子,不是想将这贱蹄子娶回去么?我看,倒是个好去处。”
“哦?是个什么好去处?”梁老太君原本神色恹恹的模样,似乎都精神了许多。
“奴才听说……”秦嬷嬷附在梁老太君耳边低语。
良久,梁老太君目光转向供奉在屋里头的佛像,以及佛像旁边的老旧牌位,忽然神色不明地一笑。
“既然是这么个好去处,那等娆儿及笄当日,便给她定下这门好亲事吧,想必,老爷子地下有灵,也会很是欣慰呢……”
“夫人说的极是。”
主仆俩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满意的、畅快的神情。好似已经看到了叶娆受她们摆布,痛不欲生的模样…… 玉兰苑中, 叶娆刚捧上热乎乎的暖炉, 就觉得身子一阵哆嗦。
她倒也没有太在意, 躺在铺了厚厚棉绒的贵妃椅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能摆脱原主柔弱白莲形象,好好地怼回去了, 这老太婆当真是人面蛇蝎之心, 若不是顾及自个儿还在梁府, 叶娆怕是按捺不住体内洪荒之力, 把老太婆直接怼晕过去了。
正被屋里的暖意熏得昏昏欲睡, 叶娆忽然想起什么,喊了楠儿过来。
“叶振年那边怎么样了?”她离开七皇子府时,便吩咐严南严北好生“招待”一下叶振年, 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小姐, 刚刚严北说叶振年什么都招了。而且,严北在搜查证据时发现,叶家三人从江南到京城途中, 曾经为了钱财毒杀过一户人家,所以,这辈子大概都要在牢里头度过了。”
楠儿小心翼翼看了眼叶娆, 叶振年再怎么说也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小姐大概会对有这样一个父亲感到失望吧。
叶娆失望倒是没有,只是替原主感到悲哀,母亲早逝,被一个蛇蝎心肠的假外祖母捧杀了这么多年不说, 父亲还是这么一个杀人犯……当真是有些生有不遂。
“那么,有没有搜到当年我母亲被谋害的证据?”
楠儿摇摇头,往炉子里添了一块银丝碳,“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被斩草除根了,倒是没什么有用的证据可以拿得出来。”
“秦嬷嬷那里,也没找到什么?”
“听贺府的老人说,秦嬷嬷当年是逃荒到京城的,后来饿晕了倒在大街上,被贺玲雯救了回去,从此以后就一直跟在贺玲雯身边,而且她终生未嫁,一个血缘至亲也没有,对贺玲雯很是忠心耿耿。”
“倒是主仆情深。”叶娆淡淡评价道,“怪不得老太太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唯有她圣宠不衰。”坑害原主的这些个腌臜事,怕都是这老嬷嬷和梁老太君一起商量出来的,果真是……蛇鼠一窝。
两人正聊着,杜娟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挎了个小篮子。
“小姐,刚刚我带了个小厮去看赐下来那座府邸了,真可惜小姐没去,那宅子看起来可漂亮了,里面啥都有,我还特意折了几枝盛开的寒梅回来,您看!”
她把篮子上盖着的纱布掀开,露出里面开得娇艳的梅花。
叶娆拿起一枝清嗅,冷冽梅香瞬间让人心情一美,“这梅花倒是好,你可是又要做什么香囊?”
前阵子两个小丫鬟闹着要做香囊给她,后来却把握不住火候,把梅花都烘焦了,倒是浪费了那许多红梅。
杜鹃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这次,咱们不做香囊,倒是可以煨一盅桃花雪,来尝尝什么叫做‘附庸风雅’的味道。”
“你这又是哪来的新点子?”叶娆嗔笑道。
“嘻嘻,小姐,这是我刚刚路过竹新苑时,临时想到的。”杜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对了小姐,我刚才看到竹新苑那位的院子里,似乎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嗯?什么大人物?”
“听说是那位异性王爷——”杜鹃压低了点声音,“穆王。”
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