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梅不见得是宠着庄小云的,她和庄大河一样,重男轻女。
陈娇:“当初不是你把我和我妈撵出老庄家的吗,我敬着你是长辈,喊你一声奶,你反倒是自打嘴巴,现在跟我说姐姐妹妹的了,庄小云推我下水的时候,她想着我是她姐了吗?她想杀我的时候,念着姐妹情谊了么?我家日子苦,仅有的十个鸡蛋还是我妈准备换钱买棉袄的,你全要了去,是要逼死我们啊,天理何在!”陈娇说着话,眼底升起了雾。
村民看着她孱弱的模样,还有刚病好那煞白的脸色,心里的天平早就偏了。
老庄家平日里仗着男丁多,在小板村横行霸道的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有机会踩他们,就算是动动嘴皮子也乐意。
王素梅眼神一狠,丢开扫把,脱了脚下一只鞋就要掌她的嘴。
陈娇眼疾手快的避开了,同时稍稍动了手脚。
“哎呦!”正要去拧她耳朵的王素梅脚下一滑,大字仰躺着就摔地上了。
“娘!”这时,门外有人挤开人群,是听人报信急急赶回来的老二庄木国。“娘,你摔着哪了没有?庄林,去喊小王医生过来给你奶看病。”
看病就要花钱,不久庄家还要办喜事嫁女儿,都是钱啊。王素梅能省就省!,伸出一只手拍拍二儿子的肩膀,哭嚎着道:“娘没事,就是闪了腰,你快去把庄良娣那个贱丫头打死了,她黑口白牙的就冤枉小云,这关口咱家不能闹出这种事,你妹子好不容易有人家了,她是要嫁人的!不能让庄良娣那小贱皮子把她这桩婚事毁了!”
庄木国心里憋着火,他转过身,喝道:“给我娘道歉!”
陈娇连眼皮都懒得掀,“是她自己摔倒的,你问问看。”
庄木国怎么瞧她都不顺眼,她生的白净清秀,比村里的女娃都好看,身上也有股读书人的清高。这都是他四弟惯得,惯得姜翠娥母女没了样子。作为长辈,他是该替死去的四弟教育这个侄女。
陈娇避开了,扭头哭喊着:“呜呜呜,要杀人了,庄小云要杀我,她爹也要杀我了!”
庄木国原本只想扇她一巴掌让她老实了,谁成想她还敢四处造谣。
这是他那个死板侄女能干出来的事?
围观的村民却有些理解陈娇,可怜见的,母女都被逼成这样了。
庄木国听他老娘的话,离开前还顺手的抄起了院里的扁担。
陈娇从村东头跑到了地里,路过那片她栽倒过的水渠,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可怜兮兮的看着庄木国。
“二伯,你别打我了!”
此时地里都是干活的,快到中午,路边还有来送饭的小媳妇和村里年轻人。庄木国一张国字脸黑成了炭,他总算知道小贱皮子的险恶用心了。
“庄良娣,你再不站住,看我抓住你了不打死你的!”
陈娇挑了挑眉,你先去死一死吧。
接着,就见庄木国脚下一滑,仰面就摔进了一旁的水渠里,扑通一声,溅起的水花在太阳底下亮晶晶的。 “呀!二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娇着急的喊着:“来人啊!落水啦!救人啊!!”
庄木国追着陈娇打骂的场面半个小板村的村民都看到了,见他落水,有人跑去老庄家通知, 有人凑过去看热闹。庄木国身高一米七, 淹死不至于,却也在冰冷的水里扑腾了好几下才被村里的年轻人拉上了岸。
此时的陈娇, 早就跑着回家了。
姜翠娥刚把午饭做好, 她就跑回了院子, 顺带手的还把门给关了,从里面上锁。
“良娣,咋大白天的还关门?”
姜翠娥端着盘酱菜正往堂屋进, 见她把院门关上了,不由问了一句。
陈娇:“外面太吵了, 以后我要是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把院门关上。”
姜翠娥心里有疑问, 村里家家户户这时候还不兴白天锁门,但这是女儿说的,姜翠娥温温柔柔的嗯了一声。
母女俩午饭吃的简单, 桌上有酱菜和煮红薯,锅里有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