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闪过大祭司说过的话——
“你如今明白那两头神象为何突然死了吗?因为丧失了存在的价值。”
如果,他改变了墓址,避免了墓室被盗,那他就没有成为反派,存在在反派大佬聊天群里的价值了……
都郡的手指和脊背像是被冷风吹开了一样,又僵又冷。
女官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
“祭司大人能明白王后大人的苦心吗?”女官皱着眉与她说。
她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这些现在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半点也不重要。
车轿碾过满地的花瓣,街上脑闹嚷嚷,她们穿过人群前往祭祀庙,都郡盯着前方的路,怎么还没到?这条路怎么那么长?
终于,她远远的看见白色的祭祀庙,在烈烈艳阳之下。
快到了,快到了……
忽然一群人从左右的巷子口冲过来,冲到马前,一刀斩在马头之上。
马吃痛,嘶鸣一声猛然乱窜了起来。
“怎么回事!”女官慌忙抓住车轿。
都郡看着那马直接朝着墙撞了上去,两个蒙着面的黑人奴隶跳上马车,一把抓住了都郡的手腕,扬手一刀朝她劈下来——
都郡在一瞬间伸手去摸腰中的蝴蝶刃,却摸了个空,她的蝴蝶刃不见了……
她的蝴蝶刃怎么会不见了??
那刀迎面斩下来,她慌忙闪身想躲开,身侧的女官一声惨叫,热热的鲜血喷在了她脸上,另一把刀从女官身上拔出来,朝她劈过来……
她只来得及向后仰身,一脚踹在挥刀奴隶的身上,后背却撞进了一个胸口里,一个人在背后猛地捂住了她的眼睛,低声说:“闭上眼。”
这个声音……是冥帝?还是大祭司?
她身边的所有声音全部停止了,刀没有落下,骄阳瞬间消失,天地之间陷入一片黑暗,她只听见耳边那人低低的叹了口气,“躲开这两刀,也还有更多刀,女祭司死在阿吞掌权之后……”
那声音消失在黑暗之后,她忽然听见了时钟迅速被拨动的声音,一圈一圈——
她忽然昏了过去。 为什么蝴蝶刃会消失……
她像是睡着了一样,昏昏沉沉做了许多的梦。
然后, 外面响起了阵阵锣鼓声, 欢歌声……许多人在高呼着什么。
她被惊醒的那一秒猛地坐了起来,呆愣愣的看着眼前, 纱幔、金珠、神殿……她睡在她的榻上。
窗外一阵一阵的锣鼓声向她涌进来。
她的女奴阿一丽守在神殿外,笑吟吟的在看什么,仿佛听见了她翻身坐起的声音,扭头朝殿里看过来, 看见她光着脚直勾勾的盯着窗户, 忙端着手里的东西,低头走进来, 跪在她跟前笑着说:“祭司大人是被吵醒了吗?新王特意吩咐,让您好生安睡,不叫人吵醒您。”
都郡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东西上——一套祭司白袍还有黄金头冠。
那是……在几个钟头前, 阿吞派人给她送来的祭司服饰?
为什么会重新出现在阿一丽的手里?
外面的巡街为什么像是重演了一遍?
“你手里捧得是什么?”她听见自己干干的声音。
阿一丽笑着回答她:“这套祭司长袍和黄金头冠也是新王送来的, 新王继位第一晚要由他的祭司,去为他加冕,这是您那时需要穿戴的。”
都郡的目光一下子盯向了阿一丽的嘴巴,脊背和手指过电一般全僵了麻了, 这段话她在几个钟头前一模一样的听了一遍。
她……当时问了什么?她当时问……
“宰相阿伊没派人来吗?”她重新又问了一遍曾经问过的话。
阿一丽将白袍和金冠放在她的身边回答到:“回祭司大人,阿伊大人昨晚回到府中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魔, 突然头痛欲裂, 额头长出了一只……一只滴血的眼睛, 如今正在请巫医医治。”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 连同窗户外的欢歌声,锣鼓声,一切仿佛再次重演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