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祁星辰揉揉太阳穴，“陶宣醒了吗？”
“没有，他最近都是八点多起来做例行检查。”
“好，你忙着吧，我去梁教授办公室看看。”
说着，他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护工叫住他，“祁先生，我看您脸色很差，衣服也湿了，用不用挂号查一查？”
祁星辰摸摸后背，这才发现卫衣的后心已经湿的透透的。摇摇头示意不需要，转身进了旁边卫生间。
他不想让梁景看出异常，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抽出纸巾擦脸时，镜子里的人皮肤苍白，毫无血色。
跟他折腾一夜没休息好有关，也跟刚才的梦有关。
那些梦太真实，真实到似是发生过一般。真实到直至现在，他仍心有余悸。
......就算搭上这条命，他也绝不会让那样的情景发生。
祁星辰灌了一捧水，冬天冰冷的自来水划过喉管，终于让他冷静些许。
想起上次梁景说过，去他办公室之前最好先打个电话，祁星辰拿出手机，先给柏夜发早安，然后拨通梁景号码。
梁景大概给他设了特有的呼叫铃，接的很快，“喂？”
“是我，”祁星辰开门见山，“我在医院，有事找你，你来了吗？”
“正好刚到，你吃没吃早餐。”
“没吃，不饿。”
“去实验室等我会吧，开门密码1228，”梁景道，“今天上午只有我一个人，不用怕，我很快就到。”
祁星辰挂掉电话，依言上楼。
按密码时，他猛地发现，1228是他和原主共同的生日，心头涌上一丝淡淡的愧疚若不是他占了原主身体，现在梁景说不定已经和原主修成正果了。
但事已至此，时间无法倒退，他已经有了柏夜，不能像原主那样毫无保留地喜欢梁景。
给不了回应，他只敢保证，一定会尽力留住梁景，不让他和祁家人一起出现在墓碑之上。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梁景拎着几个餐盒上来，看样子是在医院食堂打的，粥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先吃点东西，”梁景打开盒盖，坐到他对面，“怎么突然回来了？”
祁星辰完全没有食欲，可为了不浪费梁景心意，叼过一只包子，“有东西想给你看。”
边说，他边将文件袋推给梁景，梁景疑惑地接过去
看到里面内容的刹那，比祁星辰还要惊讶！
“上次你跟我说完陶桃怀孕后，我托私家侦探查了她的垃圾袋和就医记录，这些是找出来的证据。作为医学生，你应该更懂它们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陶桃没怀孕，”梁景迟疑片刻，“可她为什么要骗我？”
上次为阻止梁景捐肾，激动之下，祁星辰透露过自己知道剧情的事实，这次他也不打算继续瞒下去。
一是梁景早看出他不是原主本人，二是他一个人能力有限，难以撑起拯救祁家的重担。
他需要帮手。
不过祁星辰不想告诉对方，其实他是书里的纸片人，那对于一个从小正常长大的“人”来说未免太残忍，以后慢慢灌输不迟。
他斟酌着换了个说法：“或许听起来有些离奇，但我的确来自于另一个空间。在进入这个空间前，我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很多即将发生的情节。其中包括你为陶桃的弟弟陶宣治疗，也包括你会把肾脏捐给陶宣。不过由于我的加入，有些情节的结果，被改变成了另外一种。”
梁景不愧为高智商人才，立即接道：“比如我原本应该喜欢上陶桃、为讨她开心捐肾，而不是弥补她流产？”
“是的，”祁星辰肯定地点点头，“而且她不仅没流产，也没和你发生关系，不信你可以看看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妇科那一栏明晃晃写着：病人无性丨史，无需参加妇科检查。
“所以......”
梁景身子向后重重一靠，表情一眼难尽，说不清是轻松多一点还是气愤多一点，“所以，所谓的‘酒后乱丨性’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我一直被她耍的团团转。”
祁星辰默认，随即安慰道：“不怪你，她是这个空间最主要的人物，除了我之外，你们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她的影响。”
梁景有点没听懂，皱了皱眉。
“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说，等解决接下来的危机后，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希望你相信我。”
梁景立即道：“我当然相信你！”
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祁星辰没想到他竟答的如此痛快。
毕竟按时间来看，他们刚认识半年，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梁景会喜欢上他，都已经很意外了，更别提沉甸甸的“信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