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婉,你给朕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又忘了自己身为德妃了?”
文景帝板起脸孔,一本正经的教训,苏沁婉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变本加厉,他知道这男人就是嘴硬,明明开心的要命,还装成一副君子样要给谁看。
果真是直男癌晚期。
“陛下自个还不是一样,臣妾只不过听见几句片面之词,就掐人颈脖,还真是无情。”
苏沁婉这般阴阳怪气,让文景帝脑中闪现一个念头,既然苏沁婉都能在饥荒之事让他为之一震,那这边境动荡,是否也能?
“哦,那爱妃说说,方才那几句片面之词,你有何见解。”
抚在后颈的手指一顿,苏沁婉猜不透文景帝的想法,倘若此时不分青红皂白吻上去,未免显得太过突兀,但眼下该如何应对才好?
是要提醒他,还是干脆假装不知道?
苏沁婉陷入天人交战,迟迟未答话,文景帝睨着她古怪的神情,开口道: “爱妃有话直说便是,何时变畏畏缩缩的。”
眼见文景帝此时的情绪尚好,苏沁婉一不作二不休,跪在地上: “臣妾虽为女流之辈,但自幼在府中耳濡目染,方才听闻陛下要将兵权下放给宁王,臣妾恳请陛下收回旨意。”
脸上的弧度,迅雷不及掩耳收回,文景帝神色一敛,语气紧绷: “你这是何意?”
“臣妾以为宁王身为已故大皇子之胞弟,不可能毫无芥蒂追随陛下,若擅自将兵权给他,恐怕是引狼入室。”
苏沁婉垂眸,额上的流苏装饰,垂落在眼前,乌黑长发批散在后头,烛火照射之下,有别于平日的美。
“宁王可是朕的手足,尽管是大皇子的胞弟,但这些年他为朕做的事情,足以将功抵过。”
“方才那些污蔑皇亲言论,若传了出去,是要掉脑袋的,就算是朕也救不了你。”
文景帝伸出食指,抬起苏沁婉的下颚: “你可知你刚才在说什么?”
苏沁婉直直望进那双身不见底的凤目,点头: “臣妾自然知晓。”
“世人皆以为宁王大义灭亲,是位贤王,是朕的左膀右臂,唯独德妃力排众议,这是什么原因?”
文景帝紧盯着那双清澈的桃花眸,想从里头看出一丝破绽,可惜失败了。
苏沁婉弯唇,从容一笑,一点也不像此时被帝王逼问的模样: “臣妾坚信血浓于水,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忍受自己的兄长惨死,还投靠敌方。”
“若真如此,臣妾只能说这宁王的心胸太过宽阔,那臣妾自是深感佩服。”
话里话外,无一不指出,文景帝在夺位之际残忍,罔顾天伦。
但文景帝此时更在乎的是,在朝各个老狐狸皆未看出宁王隐藏的心思,就连他自己,也都是仰赖重生的优势,才能事前预防,这苏沁婉究竟是如何得知?
“苏沁婉。”
“臣妾在。”
两人四目交望,似是深情也似是无情,文景帝缓缓低头,哑声道: “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苏沁婉暗道不妙, 难不成自己暴露了魂穿的身份,随后一想,应该不可能。
这文景帝可是书中人物, 又生在封建社会的古代, 怎么样都不可能发现才对。
这可是怪力乱神之事, 发现却没将她当成妖怪砍杀, 那这文景帝大概是想将她圈禁,当宠物?
想到这, 苏沁婉头皮发麻,身子抖了一下,桃花眸中的鄙夷神色,让文景帝看不明白。
若苏沁婉真与自己一样是重生来的,听见那句话应表现惊慌, 甚至手足无措,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复杂的神色。
似是在看, 在看,傻子?
文景帝面上的严肃被一股奇怪的神色取而代之,苏沁婉趁机会逃脱他的扼住,利用身高优势从手臂下钻了出去。
“臣妾知晓, 方才的话, 引起陛下心中深深震撼,但臣妾以性命担保,这宁王心思不纯,若握重权, 朝堂总有天会被他搞得天翻地覆, 到时陛下想收拾,都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