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窜入一丝丝生锈的味道,温热的,咸咸的,手指抚在吃痛的嘴角,轻轻一抚,鲜红色的血液沾染在指尖上。
这女人真是越发放肆了。
“苏、沁、婉。”
咬牙切齿的低喊,文景帝一步步走近,将苏沁婉逼在角落动弹不得。
苏沁婉双手抵在胸前,桃花眸直盯着,眼前阴郁的男人,自己方才的行为确实放肆,但做都做了,无法收回,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苏沁婉阖上眼,犹如上战场赴死的模样,文景帝哭笑不得,本来就没怒意,忍住笑意,悬浮在半空中的手,转向进攻那张紧张缩瑟的小脸。
过了许久,迟迟没动静,苏沁婉觉得奇怪,正欲睁眼,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飘入鼻间的墨香,和掌心上粗茧的触摸,都让苏沁婉失神。
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有一句话。
低沉严肃的嗓音窜入耳畔。
“绵绵,你要记住,在这金銮城里,谁都不能相信,就连朕也是。但你要知道,朕永远不会害你。”
深沉的凤目,是那般的专注坚定,很难让人不信。
文景帝走后,苏沁婉呆坐在原地长达半个时辰,嘴中低喃着: “不会害我,是吗……”
属于原主的记忆再度窜入脑海,鲜血淋漓的头颅滚在男人脚边,男人一丁点怜悯也无,只是冷笑,踢上一脚。
“你以为你有个好父亲和好哥哥,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说朕能忍吗?”
那般冷酷无情,斩杀相伴多年的嫔妃,只要一想起那幕场景,苏沁婉便不自觉发颤。
“他说不能相信他,但他绝对不会害我,那到底是该信,还是不信……”
苏沁婉双手碰在脖子上,感到恐惧,刚穿书过来那般洒脱,已经去了一大半。
本来满怀欣喜,想着能摆脱狗上司,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最多就是再死一次,便能重回现实世界,但这段日子相处,与紫鸢等人也有人感情。
尤其是文景帝……
时而调侃,时而宠溺,他对自己特殊,苏沁婉不是没察觉出来,但心中的天平一直在胡乱倾斜,不知所措。
如今文景帝这番话,更是打乱她所逃避的那些事,逼她不得不面对。
苏沁婉一人待在寝殿半天都没出来,紫鸢等人在外焦急,却不敢上前打扰,只因文景帝离开时丢了一句: “让你们主子一人静静,别叨扰她。”
皇上都放话,她们做奴才的哪敢不从,只能像现在这般站在外头干着急。
“紫鸢姐姐,你说娘娘会不会一时想……”
“胡说八道什么呢,娘娘才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是在厘清事情,所以在思考。”
紫鸢杏眸饱含怒意,剜向柳絮,柳絮自知说错话,缩着肩站在一侧,余光飘向一语不发的胡宁海,希望他帮忙说些好话。
接受到柳絮投来的求救消息,胡宁海无奈抿唇,看在为同个主子服侍的份上,他就帮一次吧。
“别气,柳絮她也别的意思,娘娘确实在里头待上许久,之前从未有过,她会担心也正常。”
紫鸢自然知道柳絮没恶意,只不过不喜听见不吉利的字句,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知道,她也是……”
“娘娘,您总算出来了,您都不知道奴婢们有多担心。”
柳絮惊喜的呼喊声,紫鸢连忙望去,果真见到换上常服的苏沁婉,踏着步伐走向她们。
面上怒意已全然褪去,再度恢复成以往的从容恬静。
“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若还不解气,就打奴婢吧。”
紫鸢二话不说就想跪下,苏沁婉伸手搀扶住,一脸无奈: “傻紫鸢,本宫方才是气,但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又怎么会打你呢。”
“娘娘……”
紫鸢眼眸中饭着水色,好不可怜。
苏沁婉拍拍她的肩膀,态度从容: “真是爱哭包,这让本宫如何交代你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