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无奈跳脚,但眼前的主儿丝毫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继续眉眼柔和看着窗外,心不在焉道:“皇后就皇后,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依然是为人母亲,是孩子的娘,不都一样。”
“况且,如今这后宫已被遣散,只剩我一人,规矩什么不存在的,紫鸢你放轻松点呀,别被李福全那狡猾的人精给带坏了。”
又被自家主子打趣,紫鸢害臊跺着腿:“娘娘,还说奴婢,您才带坏皇上呢。”
这些年紫鸢被贴上李福全的标签,早已八/九不离十,金銮城里谁不知道,能惹李公公但万万不能惹到长春宫的紫鸢姑姑,就怕李福全公报私仇呢。
再说到苏沁婉,当年宁王造反,她怀有身孕替文景帝挡下一剑,文景帝便在朝堂上宣布立后和遣散后宫,文武百官虽不赞成,但也都在苏沁婉生下龙凤胎后通通没了声音。
子嗣有了,哪还有理由劝服帝王收回圣旨,就连甘露宫的太后也不知何原因,整天足不出户,不管世事。
整个金銮城成为苏沁婉的地方,她说东,没人敢往西。
就连文景帝也对她百依百顺,把最好的都捧来长春宫,原本贵为皇后应当迁居凤仪宫,但苏沁婉一字懒,便让帝王改了想法。
还将宫中的红梅通通移到长春宫内,每到冬日红梅一片,梅香四溅,美不胜收。
长春宫祖宗看的欢喜,连带文景帝在早朝上的脾气也好上许多,文武百官开始流传一句——今日帝王神色如何,全凭长春宫作主。
想到这,苏沁婉弯着唇,看向桌上昨日文景帝画到一半的肖像画,上头的人物除了她还能是谁。
“娘娘,今日奴婢听闻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许久未曾这般吞吞吐吐,苏沁婉上了心,问道:“怎么?”
“您先答应奴婢,待会听见千万别被影响情绪,否则皇上知道,会惩处奴婢的。”
在李福全三不五时熏陶之下,紫鸳已学会回秉事情之前皆要先讨枚护身符,以保安全。
“嗯哼,本宫恕你无罪。”桃花眸微挑,美波流动。
得到首肯,紫鸳这才放心,道:“二小姐和孙姨娘的尸首,日前被人在西北城门外发现了。”
“你说什么,她们不是被……”
知道苏沁婉一时无法接受,紫鸳立即跪下,解释道:“娘娘您放心,奴婢去打探过了,这事不是皇上指派的,而是当年那名吴大夫心怀怨恨,趁柳絮和大统领不察,便痛下毒手。”
扶在桌缘的手颤了颤,语气复杂:“那二叔他们……”
“二老爷已派人去处理,说总归是一家人,再怎么不对,人都死了,也该体面些。”
这话听起来没问题,但苏沁婉知道,是在怨她个做皇后的不留情面,让她们母女死在外头。
但他们怎么不想想,当初苏梨她们可是要她的命啊!
人心总是这般,要事事公平是绝不可能的,罢了罢了。
“起来吧,手中的信给我的?”
确定苏沁婉没被事情影响,紫鸳这才放心起身:“对,是尹,不对,是静德郡主捎来的信件。”
遣散后宫是件大工程,除了各嫔妃的去处,最重要的便是名声,文景帝让内务府一手操办,其中应苏沁婉要求,封尹怜怜为郡主,封号静德。
尹怜怜回到了故乡,这些年三不五时会寄来特产和信件,与苏沁婉分享趣事,从前两人的争锋相对,早在那年毒物事件便化眼云烟。
“我就知道,这丫头不知又要跟我炫耀什么了,快拿来让我看看。”
信才刚到手中,苏沁婉便迫不及待拆封,这金銮城好是好,就是太制式太无聊,她整日想溜出去,又怕文景帝骂她不老实,好几次文景帝都会跟着出宫,换来的是连夜的批改奏折,苏沁婉再怎么贪玩也收敛不少。
现在唯一个乐趣便是看尹怜怜的信,信中不同民族的文化和她在途中遇见的人,每一样都让苏沁婉觉得新奇。
一目十行看着信,桃花眸越睁越大,满脸不可置信,紫鸢站在一旁看着主子面上变化的神色,也满心好奇:“静德郡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