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迅雷不及掩耳地跑开,转身朝苏沁婉灿烂一笑,挥着小拳头。
苏沁婉看的好笑,这紫鸢越来越活泼了,之前在丞相府“大家闺秀”分明天天挂在嘴边,看来她这主子教导有方啊,苏沁婉德瑟着。
紫鸢一脸欢愉地跑出寝宫,想着去御膳房取一碗莲子羹,“现在才三月,也不知道讨不讨的到,若宫里没有,不如派人回丞相府采几株回来”
丞相府西侧有一大片的莲花池,每到夏日苏沁婉都会承着小船到湖中凉亭进行小憩,既凉快又舒爽,故将凉亭以舒憩苑为名。
想起在丞相府的往事,紫鸢一时不察,没注意前方正浩浩荡荡来了一群宫人,就这般猝不及防地撞上。
“嘶——”
饱满的额上扶现红晕,紫鸢低声哀嚎,揉着,“是谁……”
“哪个丫头片子走路不看路撞到咱家,咱家手中可是陛下亲笔圣旨,撞坏了几条命也赔不起。”
紫鸢一听,立刻跪下,“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宫女求饶声,李福全早就听怪不怪,拂尘一甩便要走人,但这软糯的语调,不正是昨日在长春宫没心没肺的那位。
“紫鸢姑娘?”
紫鸢惶恐不安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心系着苏沁婉的药和莲子羹,一时间没认出李福全。
茫然地扬起头,阳光洒在李福全有些阴柔的五官上,熠着光芒,紫鸢纳闷,这宫里的太监都长得这般好看吗?
胡宁海是,李福全亦是,这让她一个女人家怎么活阿。 “紫鸢姑娘,这是要往哪去,怎么这般急,若是冲撞到其他贵人,你可能已在慎刑司了,就连德妃娘娘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李福全看在紫鸢前些日子那些精致荷包,提点几句,还亲自将她搀扶起身,站在后头的小太监们各个目瞪口呆。
要知道他们家师傅可是出了名的难搞,曾几何时对一位宫女这般好,实属怪异。
“多谢公公提点,奴婢正赶着去御膳房。”
紫鸢据实以告,李福全听了好笑,“你说德妃娘娘让你去拿莲子羹,否则就不喝药?”
紫鸢点头,“公公,太医说那汤药不宜熬煮多次,否则药材里头的精华会被破坏,奴婢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了。”
“公公,下次来长春宫,奴婢再泡茶给您喝,奴婢告退。”紫鸢满脸焦急,只想赶紧去御膳房,若宫里没有,还得多人回府,这一来一往的时间,迫在眉睫。
李福全看着小脸皱成一团的紫鸢,于心不忍,最终还是点破苏沁婉的计谋,“紫鸢姑娘,你最清楚德妃娘娘的性子,连皇上亲自喂药,都百般不愿意,如今还让你索非当季的食材,这不是摆明耍赖嘛。”
“公公的意思是?”紫鸢没听明白,非当季又怎么了,只要她家娘娘想吃,丞相府没什么是弄不出来的。
不过是区区一碗莲子羹,比先前那什么金箔苹果,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好弄多了。
紫鸢一脸茫然懵懂,李福全眸中闪过同情,心里暗道可怜的姑娘,被德妃耍了也不知晓,还傻呼呼的去御膳房。
“紫鸢姑娘,不晓得你有没有听过调虎离山计。”
手中的圣旨,这下也急着去宣,反正都得到长春宫去,他就好人做到底,带着傻姑娘回去。
“调、虎、离、山、计,”紫鸢反应再慢,也意会过来李福全这话的含义,不敢置信,“公公的意思是,我家娘娘为了不喝药,才将我掉开?”
“答对了。”李福全打个响指,嘴上噙着笑,有别于往日的官方八齿笑,带着邪理邪气。
自小待在丞相府中,鲜少外出和男子接触的紫鸢,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还杵在那干什么,快跟上阿。”
李福全领着后头那群小萝卜头往长春宫迈进,走了几步没听见轻快的步伐声,扭头一看,果真见到那傻姑娘小脸皱成一团站在原地。
“阿,好,好的!”
李福全那拂尘一甩,紫鸢全身一震,连忙小跑步跟上,不敢再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