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总不能由着他发疯,柏秋给了他们家人一个台阶儿,“花儿身子重,你要带她去哪儿?”
三婶连忙要去拦,阿嬷却一眼看透:“你让他走,他能舍得走出这个大门,今儿也不用费尽心思搞这一出了。”
“我们走。”胖墩还要说,“此处容不下我,我便再也不来了!”
岂料,被他拉着的陈花却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过后,场内鸦雀无声。
陈花手掌发麻,胖墩脸上留下几个鲜红的指印。
“别闹了。”陈花说道,“还不够丢人吗?”
胖墩看着她,嘴唇翕动几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二伯,二伯母。”陈花回身,向江敬武和柏秋福了福,“媳妇儿不懂事,这几日叨扰了,此事确实夫君不对,咱们认罚。”
她低着头,瞧着也是有些难受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夫君一时冲昏了头脑,请二伯、二伯母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儿上,莫要送他见官。”
说完,就要跪下磕头。
柏秋连忙出声阻止,三婶便过去拦住她。
陈花倚着婆婆哭了起来,三婶也跟着哭,劝她保重身子,莫要哭坏了。
胖墩自知下不了台,只得撩开衣摆,跪在地上,向江敬武和柏秋磕头。
“是侄儿错了,没脸再见三哥,等渔灯节后,便随阿嬷一起回家。”咬了咬牙,胖墩说道,“往后,洗心革面,再不做这等下作之事。”
话刚说完,三婶那边就是一个惊呼:“花儿,花儿你怎么了?”
一瞧,竟是晕过去了。
“我就说不让你哭,你非要哭。”三婶哭得更大声了,“你肚子里可是咱们家长孙呐,出点什么事儿这可怎么是好?”
胖墩连忙朝江敬武和柏秋又磕了个头,继而爬起来,抱起陈花,便往厢房跑去,边让三婶去叫大夫。
蜚蜚:“……”
弄坏了三哥的琴和萧,求饶两句就行了?
想都别想!
小姑娘想要把他们给喊回来,江敬武却将她拦下了。
往张氏看了一眼,示意阿嬷还在,提醒她注意些:“你嫂子那里有你三婶照顾,你就别去添乱了。”
看明白阿爹的意思,蜚蜚只得点点头,由着他们走了。
胖墩抱着陈花回到厢房,确定没人跟着,才碰碰陈花的胳膊:“行了,没人。”
躺在床上的陈花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欢喜地说道:“诶,你别说,刚刚你说的那些,还挺像回事儿。”
“你刚刚为什么那样说?”胖墩却苦恼道,“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同意,这下,又得走了。”
“急什么?”陈花剔他一眼,“这不是还有两个月呢吗?”
说着,掐了他一下,厉声说他:“我方才要不那样说,那两把琴的钱,你来赔?”
“这个胖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扶着肚子,在床上坐起来,恨恨道,“让他去撕谱子,他去舞什么琴?”
胖墩捂着被打痛的脸,也是直叹气:“那琴,也不知道能不能修。”
“修?”陈花突然有了个主意,凑到胖墩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第二天,晨钟将沬州城唤醒,各街各坊退去夜间的含蓄,随着朝阳,步入崭新、热闹的一天。
一年一度的渔灯节,终于在沬州城人的期盼下,正式到来……,, 渔灯节当日, 家家户户都会将门檐上挂着的红灯笼换成各式各样的鱼灯,以祈祷家人平安、年年有余。
一大早,卖鱼灯、鱼饼的摊贩就推着小车到街市上去。
沿路尽是卖早点与小玩意儿的, 吆喝声、笑闹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