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终于肯出来了。
“舒儿!”
姚夫人看到姚静舒出来以后,激动地眼泪流了出来。
姚冲亦是如此,只不过在看到姚静舒此时的狼狈模样时,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姚静舒由于长期没有怎么进食,一张精致的脸此刻已经消瘦的厉害,两只眼睛有些凹陷下去,眼底是浓浓的青紫。
头发也都凌乱不堪,上面的发簪歪斜着插在头上,嘴唇一片苍白,隐隐有些干涩。
姚静舒几步走到做法台前,却没有理会姚冲夫妇,而是看着四周,慌乱的在找寻着什么。
“人呢!人在哪?”
“舒儿,你在说什么?”
姚夫人想要上前去拉拉女儿,却被姚静舒一把甩开。
“主持,主持人在哪里?”
刚刚她在屋里隐约听到了主持说的那番话,突然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蹦出来,想要抓住时,却又消失不见了,所以姚静舒才再这么着急的要找到主持。
她觉得,主持能够给她指明一条方向,让她不再像现在这般的痛苦煎熬,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我不要再这样……我不要!”
姚静舒大吼一声,突然就像发疯了似的跑出来院子。
任由姚夫人在后面喊得再大声,再痛心,仍是没有停下脚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他的一生
寺里的钟声再一次被敲响,季行知看着已经跪在门口台阶上两个时辰的姚静舒,心下一抹不忍。
“主持,你不出去看看吗?”
主持闭着眼敲着面前的木鱼,神色如平时一般的淡然。
“行知,你可知她为何要跪在这里?”
“弟子不知。”
其实季行知也不知道,昔日看起来如此风光无限,光鲜亮丽的姚静舒,如今为何会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主持停下手里的动作,睁开眼目视着前方的佛像,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因果。
“世间的一切事情皆有定数,种什么因终究会得什么果。姚姑娘种下了恶意的果实,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对应的结果,她不想要受到内心的煎熬,便想来图的自己的一份心安理得。”
可是这份心安,又怎会是她跪几个时辰就能够求来的。
季行知半知半解的点点头,而后视线再次看向外面身子已然有些摇晃的姚静舒。
季行知不由心底划过一抹异样。
那样倔强的性子,和她真像。
“行知。”
正在想着其他的季行知听到主持在叫自己时,回过神,问道:“主持,怎么了?”
看季行知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主持摇摇头,一声叹息。
“行知,你当初带来的沅溪公子可有什么消息?”
季行知一愣,随后目光暗了下来。
“回主持的话,自她走后,行知与她便再无纠葛联系,因而行知对她,一无所知。”
听芋头说沅溪被太子殿下带走以后,季行知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不是打听不到,而是他觉得,既然走了,那便当做是永别吧。
从此,便不会出现在彼此的世界里了。
只是为何每每想起,便会觉得心里酸涩难受。
这是季行知最为困惑的地方,也是一直缠绕在他心里的一个疑惑。
主持抿嘴轻笑了一下,而后便准备从坐垫上起来,季行知顺手扶了他一把。
主持在前面走着,季行知在后面跟着。
“行知,你在这寺里待了有多长时间了?”
“我从小就在这寺里长大,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主持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又开始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下山去?”
这个问题,问的季行知脚步一顿,而后主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
季行知眼里闪过片刻的犹豫,紧接着道:“行知已经习惯了在寺里的生活,不曾想过下山去。”
说到最后,季行知的眼眸便暗了下去,以前他有过一段时间很想要下山去,可是现在,就不那么觉得了吧!
其实在这寺里孤苦守完自己的一生,常伴青灯古佛,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
只是……
主持虽然已经年纪大了,但季行知说这话时,眼底流露着的东西,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