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要考上三场,每场三天。八月初九,十二,十五各考一场,但中途不可离开,要在小小的号房中连呆八天,直到八月十八日最后一场考完,才可离开。
八月初七,分发考生座位牌。
八月初八,点名考生。
八月九日凌晨,考生列队进入号房。
当然,在进入之前,又是经历两次非人的安检。
点名之时,考生进入,两位搜子分别站在两侧,仔细检查考生全身,待到进入贡院之后,又有两名搜子,检查衣服,器具,食品是否有怀挟。
“安检”之后,洛炎跟随差役来到自己的号房,此时,他才观摩到贡院的结构。
号房南向而成排,排列如同长长的巷子,巷宽四尺,两人若是并行,也要擦肩而过。
号舍内,砖墙的缝隙中有上下两层可以抽动的木板,白天作为座椅板凳,晚上可放下来作为床铺。
这次洛炎分得的号舍位于一排号舍的中间,完美的远离了头尾两端,避开了臭号。
我要光宗耀祖11
天气闷热,八月的天气犹如蒸笼,要在这小小的号房里连续待上九天,实在是令人有些打怵。
难怪有人作诗道:“三场辛苦磨成鬼,两字功名误煞人。”
待所有考生都入闺之后,贡院的大门,龙门,号舍之门在鸣炮三声之后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试卷发了下来,第一场主考四书五经,其中有四书三题,五经四题,第二场考诗赋两道,杂文一道,律法判五道,第三场考经史时务策五道。
考场之中,既有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郎,也有白发苍苍的伛偻老翁,有人奋笔疾书,文思泉涌,也有人冥思苦想,愁眉苦展,文有人浑身紧张,战栗不已。
考场肃穆,除了监考官来回走动的踱步声,只剩下考生们翻动考卷,落笔的沙沙声。
乡试是不提供饭食的,但始终提供热水,考生们有自备干粮的,也有带着食材前来的。
到了饭点,有人就着热水啃干粮,也有人乐得多花费时间煮些饭食。
一场,两场,三场,九天的乡试考完,洛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变馊了。
交完卷后,并不能直接走人,要等到十六日彻底结束。
拎着自己的考篮走出贡院的那一刻,洛炎感觉自己卸下了个沉重的担子。
虽然不知道自己考的如何,但这九天,总算是熬过去了。
贡院门口不少人在等待,洛炎没有看到许家的人,“炎哥儿,许敬轩身体有些弱,我先让他们回去了,你随我走吧。”
贺清章接过他的考篮交给身边的仆人,带着洛炎上马车。
“在贡院里呆了九天,你精神居然这么好。”看着仅仅比自己早一些走出贡院的贺清章,洛炎有些错愕,这货的精神头儿也太足了吧,身上居然也这么干净,他们俩考的是一个试吗?。
“咳咳”贺清章轻咳一声,“现在全城的大夫都不好找,你们俩暂时去我的别院住,已经请好了大夫。”
洛炎并没有拒绝贺清章的好意,经此一役,他也充分认识到身边有人的重要性。
原本前往府城进入府学的时候,洛青松本想给他买个小厮伺候着,但被洛炎拒绝,他农家子出身,也不是什么金贵人,哪里需要人伺候。
二来,他内心多多少少还是那个现代女性的芯子,找个十几岁的少年来伺候自己,心里也是过不去。
贺清章将他带到一处三进的院落,这是他的私产,平时少有人来,只有几个老仆负责打扫。
洛炎被带到客房,不一会儿,便有仆人送来了烧好的热水以及衣衫。
洗去一身疲惫,换上衣服出门,贺清章看着焕然一新的洛炎,啧啧称奇,“这衣裳穿在你身上还蛮合适的嘛。”
洛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质地轻而柔软,绣有暗纹的衣衫显然价值不菲,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穿上这颇有些富家小少爷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