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遥凝眉,她让楚遥去找的是一个叫做容修的少年,是江北容府镇北侯遗落在外的儿子。
江北容家乃是名门望族,一门忠烈,当年先帝纵横战场颇为风光,后来容老将军战死沙场,容家长子容靳继承了侯爵之位,并且执掌了容老将军留下的容家军多年,直到后来战事结束,容勒亦是一身的伤,求得先帝允他离开京城,回到容家祖籍江北,先帝虽有不舍,单手最后还是同意了,并且让容勒带着容家军去了江北,让他统领江北军。
容家不参与朝廷党派之争,只忠于皇帝,算是为数不多的清流之家,也因此不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皇帝心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也是为何容家不在京城,却始终占得一席之地的原因。
然而容家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辛,当年容靳打仗险些丧命,后被他的随从所救,谁想得到这名随从竟是他的表妹秦霜,她知晓他要打仗,舍不下他便女扮男装跟随大军,容靳要将表妹送回,她强硬着要以死明志,无奈之下只能留下她,两人几次患难与共,私定了终生。
后来秦霜有了身孕,容靳命人护她留在安全的地方,谁没想到待他大胜凯旋,佳人却已不在,多方打听才知晓秦霜为他生下一个儿子,敌军逃兵溃逃至此,欲行不轨,秦霜惨遭毒手,在临死之前求了路过的僧人将儿子带去京城,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僧人并未去京城,那孩子也就下落不明了。
容靳班师回朝之后,皇帝许了封赏还要为他赐婚,却被他婉言谢绝,回到江北之后纳了两门侧室,正室之位却始终悬空,始终未曾再娶,旁人皆不明所以,只有知情人才道容靳是个痴情之人。
“公主是怎么知道破庙里那两个小乞丐的事的?”清欢犹豫片刻,还是将不明问了出来,公主常年养在深宫,怎么会知道城郊的破庙?
“说来话长,回头再同你详说。你将人好好安置,那小丫头的病是心疾,慢慢调理养着总是会好的,你多派几个丫头过去伺候着,大夫也留在那里,再另外挑两个侍卫跟去护着。”楚遥没法同清欢说明自己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事,再者她没有亲眼见到,也不能完全确定清欢救的人是不是她要找的。
“是,公主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岔子的。奴婢问过大夫,小姑娘是娘胎里带出的病,好好调理便是,于性命无忧。”清欢将大夫的话告诉了楚遥。
这段日子,楚遥无事便静静地回忆着前世的一切,想的自然不会是南慕封,而是每一个出现在那十年里的人,每一个让五哥楚思渊倚仗的人,每一个支持他上位的势力。
而容修,便是当初五哥能攀上江北容家这棵大树的原因,他为容靳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容靳为着儿子的归来毅然地站到了五哥的身边,成为五皇子夺嫡的支持者。
至于这一世么……楚遥莞尔一笑,虽然不知道五哥和南慕封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但是她如今重活一世,自然能占得几分未卜先知的好处,五哥和南慕封费力拉拢的势力,费心寻找的人才,她都要先他们一步归拢到自己的靡下。
南慕封也好,五皇子也好,想要成事?
痴人说梦。
第019章 以儆效尤
果然如楚遥所料,皇帝先去了玉粹宫,赏赐了许多首饰,五皇子大抵也是受了薛嫔一番训斥,没敢再同皇帝呛声,反而如往常那般低眉顺眼地立在边上。
“御医怎么说?”皇帝一身常服,坐在薛嫔床边的椅子上。
“劳皇上记挂了,是嫔妾体弱罢了。”说话间,薛嫔还扫了五皇子一眼,旋即说道,“渊儿秉性纯良,也是看到嫔妾晕倒才会冲撞了皇上,还求皇上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了他。”
楚思渊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这时便直直地跪在地上,乖顺地说道:“儿臣做事鲁莽草率,让父皇为难了。”
“罢了,别动不动就跪,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皇帝扬手,楚思渊身侧的宫人就机灵地扶起他来。
“这次的事确实是丽澜做的过分了,朕念在卓家有功,三番两次地饶过她,她却是不知悔改……”皇帝放缓着语气,一边说一边看着薛嫔,像是在等着她说什么似的。
薛嫔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意,这会儿忙不迭地摇头:“丽妃姐姐受人挑唆,才会误会了嫔妾,姐姐冰雪聪明,假以时日必定能明白臣妾的。皇上政务繁忙,嫔妾不该让皇上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