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袖中落出一样东西,杜晗烟下意识地弯腰去捡,视线微微一顿,动作也是一僵。
楚依依迅速伸手将荷包从她手里抢夺回来,重新塞到袖中,抿紧的唇,昭示着她的倔强。
“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说完这一局,虞氏便起身对身边的侍女说道,“朵翠,你在这儿看着她,不许人给她送吃喝,就一直跪到认错为止。”
待虞氏走远,杜晗烟便也叹气离开了,同虞氏妆模作样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寻了借口回了宁安苑。
“姨娘怎么了?一身的虚汗。”小怜方才在厅外候着,也大抵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自己主子虚汗连连的事。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杜晗烟打发了小怜,坐到塌子上,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长气。
她不会认错的,那只荷包出自她手,那时她不好意思只给南慕封绣荷包,怕人知晓她的心事,便给三兄弟一人绣了一只,并且在那上头绣上了他们的名字,只是后来梓彦不高兴她给三人一人一个,便将两个哥哥的荷包都讨了来,谁知道被杜晗烟知道了,一生气两人拉扯间,他自己的和南慕封的那只都扯坏了。
杜晗烟气得不行,小半年没有理他,南梓彦后来让她再给他绣一个,她是怎样都不肯,他便只好将那只不属于他的荷包留在了身边。
这只荷包虽然绣着“轩”,但其实是南梓彦的。
第300章 你真是贱
楚依依跪了半日便昏了过去,虞氏再气,也只能让人将她送回去,半日的时间也足够她冷静下来,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想着先将人禁足,让她仔细想想该如何安置。
这一夜,南忠公府异常地安静,轩遥阁这边刚得到准确的消息,七年前南梓彦确实失踪过几天,只因那时南忠公和袁氏忙着南家的事,便只是派了人将他寻回来,只以为他是贪玩,并没太在意,在南临处理完事便启程回京了。
虽然不知道楚依依那时为何人在南临,但是至少可以确认的是他们的猜测对了,而他们需要做的便是等待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就好。
楚遥心底还藏着另一个疑惑,七年前南临的事,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查到了,楚遥对南谨轩的人脉势力忽然起了一丝困惑,只觉得他的身后,似乎还藏着一个巨大的疑团。
不过这些楚遥尚未思索清楚,宁安苑里头便早早地灭了灯,而那个本该在床上就寝的杜晗烟,闪避着府里的侍卫下人,从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绕去了斜阳苑。
斜阳苑并不大,主屋点了一盏昏暗的灯,瞧着便是没人的,杜晗烟摸黑进了屋子,在里头等了许久,门外才传来几声人声。
“爷,让奴婢伺候爷就寝吧……”娇柔的女声响起。
“不用……爷自个儿能睡,你们下去吧……”略带醉意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爷……”女子的声音略带几分撒娇,倏地倒抽一口冷气,伴随着低低的呻吟。
“呵呵,爷累了,今儿就退下吧。”说完,便听到重重的推门声,男子似乎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旋即便将想要尾随自己进屋的人推了出去,“别耽误了爷休息,赶紧褪下。”
“是。”那女子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甘和委屈,见那房门倏地关上了,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而进了屋子的人,却是陡然睁大了眸子,微醺的脸上也出现了古怪的凌厉,若是仔细分辨他的五官,会觉得他和南谨轩还真是有几分相似,此人,便是南忠公家的庶三子南梓彦。
“你又去喝花酒了?”坐在桌子前的杜晗烟不悦地皱眉,实在是他身上的胭脂味太重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你就管好你的大表哥就是了,管我做什么?”南梓彦怪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走到一旁江外衣脱下,又到净盆边上洗了手洗了脸,身上的脂粉味去了大半,他才走到桌子前坐下,自个儿倒了一杯茶,咕噜一声便喝了个精光。
“梓彦,你已经十七了,你大哥十七的时候……”杜晗烟看着南梓彦的眼神就像看弟弟似的,明明他们俩同年,但是在杜晗烟的眼里,梓彦就是像弟弟一样的存在。
从小,南梓彦就喜欢跟在她身后闹她,长大一些了也总是做些让她觉得幼稚得不行的事,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从什么时候起,南梓彦变得不太跟在她身后了,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尤其是当她用崇拜的语气说起南慕封时,他总是阴着一张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