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偏门的侍卫说少爷前日没有回府,但是昨日半夜回来了,后来就没离开过,这会儿大抵应该在自己房里休息。”李贞没有什么心眼,但是毕竟是沈氏带大的,耳闻目染总是学会一些,在阴谋诡计面前没什么大用,但是从哪些门房的套套话还是可以的,更何况她长得眉清目秀娇小可人,怎么看都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妹妹。
“原来他回来了。”连佩珊慌忙站起身,就要往外跑,看着架势是要去见他。
沈氏连忙拉住她,将她拉到铜镜前说道:“小姐要用自己这副样子去见姑爷么?女为悦己者容,小姐怎么也该打扮一番,才不会让外头那些狐狸精夺去了风头,让姑爷知道谁才是美人儿才是。”
连佩珊眸色一亮,连连点头,立刻坐下来让沈氏为她梳妆打扮。
而李贞则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总觉得娘亲方才说的话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贞儿,你去将夫人为小姐新制的裙子拿来,浅粉色的那条。”沈氏吩咐女儿,一边为连佩珊梳妆,一边说道,“这就对了,小姐花容月貌,除非姑爷是瞎了眼,不然怎么能看不见小姐的美呢。”
背着他们在拿裙子的李贞手上动作一顿,是了,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娘亲的话听着像是宽慰,但是她却觉得对小姐来说并不是宽慰,反而是一种误导。
李贞并不太懂男女之情,但是她始终认为男欢女爱什么的讲究两情相愿,许多感情也并不是在于那些身份背景或是容貌之上,而她的娘亲兴许是因为看着小姐长大的关系,总是认为小姐是举世无双的美人儿,所有娶了小姐的人都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
小时候李贞还嫉妒过娘亲对小姐的好,后来才知道原来老爷夫人对他们家有恩,若不是他们,沈氏大概早就死了,因此后来沈氏才成了连佩珊的奶娘,甚至将连佩珊这个小姐放在自己女儿之前。
可是有时候,李贞又觉得自己娘亲对小姐的好已经超过了一个奶娘该有的分寸,不过后来想想她毕竟是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兴许在她心里,小姐是她的另一个女儿也不一定。
实际上,许多时候李贞甚至觉得娘亲的一些话让小姐产生了一些错误的观点,就如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不过到底是她娘亲,李贞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地拿了长裙回到铜镜前。
折腾了一会儿便好了,她们便陪着连佩珊去南梓彦的屋子找他,却没想到沈氏和李贞都被留在了屋子外,只连佩珊一人进去了,还是因为侍卫不敢拦她的关系。
“你怎么来了?”南梓彦此时刚起身不久,昨夜喝多了,头还有些疼,他正坐在桌子前揉着太阳穴,小厮刚进来将午膳放到桌子上。
“夫君不舒服么?”连佩珊挤出一抹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南梓彦的身后,伸手抚上他的太阳穴为他按摩,谁知她的手才碰上去,他便微微一闪,让她尴尬不已。
“没有大碍。”南梓彦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他头疼得厉害,其实一点都不耐烦看到连佩珊,他本还想着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去罗蔓阁让半夏煮些醒酒汤,然后下午再睡一觉的。
见他冷淡的样子,连佩珊暗暗咬了咬唇,旋即坐到他身侧的位置,伸手为他盛了一碗粥,又拿过公筷为他布菜,动作有些生涩,想来从前在府里是从来不做这样的事的。
见她这般殷勤讨好,南梓彦没来由地一阵烦闷,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对连佩珊是什么想法,原本娶她也是逼于无奈,他想着大不了娶回来供着便是了,再不济他哄人的功夫也是好的,大不了哄着就是了。
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连佩珊对他是真的有情,那时候他是真的想将婚事退了的,南梓彦是个明白人,他可以红颜知己遍布天下,也可以开口甜言闭口密语,但是他骨子里却有一份固执,一份爱上了就不会回头的固执,即使被伤得无力再战,否则他没法死心。
他爱杜晗烟,却不愿意碰上别的对他动真情的人,他在外头女人很多,但是大多看上的都是他那张俊秀的脸,或是他那个南忠公府三少爷的身份,那些动了真情的女人他通常都不会碰触。
唯一的一个例外大概就是半夏了,但是她的善解人意,真的让南梓彦不忍推开,而且她从不曾言明这份感情,两人便一个不说一个不提,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