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玥一愣,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看,这次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就是珍珠木簪。
谁给她的?昨天她头上都没有啊!自己也从来没有送给她过,为什么她头上会有珍珠木簪?这不是定情信物吗?
君玥整个人愣在了当场,一滴昨夜的雨滴从竹叶上滑下来,正好落在他的鼻尖,激得他浑身一抖,回过神来。
这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
君玥气得从美人榻上坐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只想快点跑出去问个明白,他的脚扒拉着鞋子,一不小心踩住了自己天水碧的纱衣,倒栽葱一般从美人榻上摔倒在地。
书房里哐当的一声,吸引了苏芙的注意力,她寻着声音望过去,透过竹叶的遮挡,看到书房的窗户卷着竹片帘子,流苏穗子静静地垂在窗台上,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苏芙用手背蹭了蹭鼻尖,把挑选好的狼桃放进篮子里,对着钰言笑了笑,照旧放了一块碎银在钰言手里。
苏芙走后,钰言把还回来的油纸伞放到门口,踩着木屐啪嗒啪嗒跑进主屋里,唤了君玥一声,脱了木屐把碎银放到八仙桌上,一回头,看到自己主子坐在地上,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钰言轻声问了句:“主子?您怎么了?”
“没什么,刚睡醒,脑袋有点不清醒。”君玥站起来,把纱衣拢了拢,看着苏芙消失的地方,皱着眉头,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钰言是个机灵的,立刻就反应过来:“主子,是不是因为夫人来这里摘狼桃?是属下的错,因为您说以后夫人想要狼桃,直接摘就可以了,所以属下没有事先通报,这以后……”
君玥摆了摆手:“不是因为这个,以后她来要狼桃,直接给她就是。”
他回身看到桌子上的碎银,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银子,皱眉道:“说起来,钰言你知不知道,那珍珠木簪有什么意义?”
“定情信物啊。”钰言抬起小下巴,洋洋得意着,“我有好好听课的,夫子专门讲了这一类的民间习俗,我记得可清楚了!”
君玥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咬着手指甲。
难道说苏芙背着他有了心上人?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会不会对他有威胁?要不要派人去调查一番?
君玥沉默了一会儿,召来了黑鹫。
被怀疑红杏出墙的苏芙提着一篮子狼桃走在路上,根本没意识到因为一根珍珠簪子,就被君玥怀疑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刚刚看到自家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兄长,带着几个家仆进了赌坊。 苏家大少爷苏玟前呼后拥地进了赌坊,荷官一见他,就向着里面喊道:“苏大少来了!”
后面也有人跟着喊,一传十十传百,整间赌坊立刻回荡着苏玟的名字。
苏玟今儿穿着件花里胡哨的袍子,头上戴着金丝镶玉冠,衣摆上绣着一圈三指宽的仙鹤,缎子是团花八宝纹,红里交织着金线和银线,整个人闪闪发亮。
苏玟手腕一翻,抖开扇子,笑着道:“客气客气,苏某今天来就是随便耍耍,各位不用这样大张旗鼓。”
里面有个人喊道:“苏大少!今儿打算赢多少回去?东家说了,要是你今儿再一箱银子来,两箱银子回去,你以后就要上赌坊黑名单的榜首了!”
苏玟摇了摇扇子,一脸谦虚道:“那就要看今天荷官小娘子的运气好不好了,要不这样,还是老规矩,我赢了只取一半,我输了,赔双倍,怎么样?”
“痛快!”那人立马笑起来,赌坊里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赌坊里尽是欢声笑语。
苏芙看着她哥进去,脑海里一个激灵,原小说里写了,苏玟今天在赌坊里挥霍,又赢了一箱银子回去,回府的路上刚好撞到苏国公从工部回来,因为车里压着银子,马车吃重不好把握方向,直接就撞到了苏国公的轿子。
苏国公人没事,气得火冒三丈,一看那白花花的银子就知道苏玟是又去赌钱了,在国公府门口就抓住苏玟揍了一顿,腿都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