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湘当然知道那件事是指的三个人被抢骗走钱票的事,估计损失非常大,不然她们的口粮不会那么快告急。
“前些天接到了我姆妈的来信,可惜没给我寄些钱和粮票过来,我又给她回了封信叫她寄,但怕是得下下个月才能收到了……”另一个女知青为难开口道,“陶湘你要是手头方便,能不能……”
被小姑娘们主动搭理,陶湘就知道准没好事,又是借钱又是借粮票,搁以前她手头阔绰时,或许就当打赏给了,可现在显然是不行的。
陶湘斟酌了一会:“我哪有什么多余的钱和粮票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前些天陈阿婆脚被砍了记,送去医院的药费都是我帮着给的,那可不是笔小数目。还有月前的那七块钱生活费也被大队长当成我的看诊费扣了,都已经好些天没进账了……”
“对了,你们十一月前拿到的那笔生活费呢?去黑市买粮也能买到多少吧?”陶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黑市虽是个非法买卖的地方,但若是粮食实在不够吃,那里也是个好去处。
趁男知青们都忙着去参观宿舍风貌、挑选未来的房间,女知青们大吐苦水:“别提了,我们去找过,最便宜的五毛钱一斤苞米,七块钱才能买多少?哪里够吃?”
陶湘闻言给了个主意:“生产队里上次见倒是有多余的粮食,你们可以拿钱问队里买,兴许可以便宜些。”
但女知青们并不赞同,甚至还很嫌弃:“啊?那这钱不还是要交到大队长那边,这样我们当初争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这也不好,那也不要,活该饿着。
“行吧,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陶湘内心摇了摇头,懒得再搭理。
正升起了想离开的念头,忽而瞧见黄自如瑟瑟缩缩坐在一边,她心里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黄知青,好久不见,你那钱准备的怎么样了?该不会忘记了吧?”陶湘气定神闲,那边黄自如听见后却慌了神。
恰逢两个不知情的男知青走了进来,一边问道:“什么钱啊?”
“没有说到钱啊?你俩听错了吧!”这回剩下两个女知青也急了,怕陶湘说出不该说的,连忙拉起她,送其出门,“陶湘,你不是说还要回去看看阿婆的嘛,快去吧,别让老人家久等。”
不曾想还有这歪打正着的时候,陶湘被客客气气地送离了知青宿舍,至于钱和粮票自然不会再有人问她借。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今天应该还有两更哒! 等陶湘回到四合院的时候, 西厢里那个胖胖的婶子还没有离开,正坐在床边态度亲近地同陈阿婆说着什么。
“那行,婶子你躺着好好养养, 再细想想,我过两天带娃过来你看看, 到时候给答复也成。”见她回来,胖婶没再久待, 面上一团和气地起身告辞, 端的是屯里难得有修养的妇人。
听到胖婶以“婶子”称呼陈阿婆,陶湘还以为陈家就一对孤寡祖孙俩, 没想到在屯子里也是有着沾亲带故亲戚的。
她这般随意想着,刚推开门,准备进隔间睡个囫囵午觉,不防却被陈阿婆叫住了:“陶知青你来,有些事跟你商量。”
同隔房的侄媳妇说了番话, 陈阿婆的精神看着好了许多,也有了些力气坐起来。
她身边的床头放着一只饭碗, 正是中午时陶湘给做的一碗奶糊糊, 里头还剩下小半放着没吃完,已经冷得干硬。
“阿婆, 怎么了?商量什么?”陶湘笑着走近问道。
她看到了那小半碗奶糊,心里若有所思,莫不是嫌自己做的饭不好吃?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糊糊里放的料贵重, 陈阿婆觉得陶湘是城里人大手笔,实在太费好东西了,这样精贵的食物怎能说给她一个乡下老太婆吃就给她吃,真是糟践。
“是这样,刚刚来那个是我堂侄子的媳妇……”陈阿婆开始絮叨了起来。
原来胖婶子是陈阿婆夫家大伯小儿子的媳妇,早些年那个小儿子被过继到陈家做养子,原是为二老养老送终、捧灵摔盆,不曾想后来陈阿婆又怀有孕,生了儿子,也就是果果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