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祈沅难得会在有人与他说话时分心,他此刻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等芸香处理完这个突发事件,才连忙往唐时语那边赶。
唐时语听完芸香的话,微微皱眉。
在脑海里思索着上一世关于四公主的所有事,发现一无所获。
四公主萧蔓姝,乃是太子萧墨沉的同胞妹妹,今年约莫只有十五,和阿渊差不多大。
听闻皇后娘娘当初怀她时,希望她像藤曼一样顽强,因此取名为蔓姝,只是小公主出生后,性子娇纵,又是个娇气包,与这名字的含义大相径庭。
好在虽娇气,但却不矫情,不是个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的女子,对于一个从小倍受宠爱的公主而言,已是极为难得了。
好像萧蔓姝上一世与唐家并无关联。
转念一想,这一世改变了太多的事,或许是某个契机变了,就让他们碰上了。
这世间一切的规律,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好像是齿轮一般,互相卡在一起,一个转了,另一个便跟着转了。
只是她回去要问一问大哥,和四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公主本不危险,危险的是她那个哥哥,当朝太子殿下。
顾辞渊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他略一抬手,芸香便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少年撩着袍子,坐在她身边,手指缠绕着她的发尾,慢条斯理地缠绕着。
他挑了一绺长发凑到鼻尖,轻轻嗅着。
“阿语在担心什么?”
唐时语叹着气,她的一切心思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
其实也无甚可瞒的。
“在想四公主,太子,和唐家的未来。”
她以为说的话少年听不懂,毕竟先生来教时政的时候,他从来不耐心听,怕是这些利害关系半点都不知吧。
结果少年却大出她的意料。
“你担心太子会对唐家不利?”
唐时语瞪圆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他一语道破重点,喃喃道:“你如何知晓……”
顾辞渊十分享受她用惊艳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这种感觉,抬了抬下巴,得意洋洋道:“阿渊只是不爱学习,却又不是不识字,我记性好着呢。”
那些写在纸上,听进耳中的话,他不需费多大的劲儿便能记在心里。
况且上回在宫里头见过萧墨沉,原先他还在想,为何这个男子会让他觉得熟悉,像是同类。
后来他反复回想了上一世的种种,此刻又听到阿语的担忧,他突然明白了。
他上一世虽并未见过太子本人,但从发生过的事里抽丝剥茧,被模糊的真相便可展露端倪。
他与太子都是善于伪装的那类人,心底都藏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不过还是不同的,他可以为了阿语做一切事情,但太子却不一样。
少年伸出手,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又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姐姐,阿渊的肩膀给你靠。”
“嗯。”她圈紧了他的腰。
少年的唇吻着她的额头,喃喃道:“阿语担忧之事,可与我说说。”
唐时语闭着眼睛,享受着他带来的安全感,慢慢吐露。
萧墨沉自小便宠爱唯一的嫡亲妹妹萧蔓姝,若是让太子注意到了唐家,其实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很希望唐家在太子眼里能有些用处。”
不然便会像上一世一样,被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随意便可牺牲掉,被当作筹码,去换取于太子而言更大的利益。
但唐家向来奉行中庸之道,年轻人中,也唯有唐祈沅一个出类拔萃,可他那个性子,绝不是入朝为官的料,若是当个先生教书育人,他那个古板的性子倒是正合适。
也正因为唐家没有可堪大任之人,上一世郑怀瑶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害他们,在与太子交易时,在太子察觉到郑怀瑶用他的人杀的是唐家人时,太子能无动于衷,没有出手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