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一开始不叫路洲白师弟,只叫他路洲白了。
黄良思及此,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从储物袋里拿出大量的灵器、灵药,对路洲白说:“师弟,帮帮师兄,你帮了我,这些都可以给你!”
路洲白:“……?”
师兄你说啥呢?我听不见呀?
他甚至稍微凑近了点儿,但听觉被剥夺的人怎么可能听得见?
他只能根据师兄做的一些动作判断了……师兄这是要……?
另一边,肖玄轻急得要跳脚了,他想去拉拽路洲白这傻小子,你师兄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受重伤了还能这么直挺挺的站着,难不成脚上糊了黏糊糊的东西?更不要说,肖玄轻这些日子跟着黎落琼一起,见惯了这些善于伪装、挑拨离间的虚影的存在。
它们里头很大部分伪装得不算好,像是切瓜切菜一样被黎落琼斩了。
它们有个共同点:被附身的“尸体”会在一定时间内保留尸体的特征,肖玄轻主要就是依靠这法子辨认,黄良虽然和他们见过的被附身的尸体不太一样,可肖玄轻觉得自己脑海里鸣钟奏响。
黄良一定有问题!
肖玄轻刚要上前提醒,就见洛执风将手指比在唇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他坐立不安地挪回了原位置,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相处下来,他也是知道路洲白的傻子名声是和他本人完全相符合的,洛执风不叫他提醒,难道是要坐视着路洲白就这么死掉吗?
但他为什么在之前不杀死路洲白,他陆知陵真要杀一人,那人就会在瞬息间死千八百次!
不懂……
不过肖玄轻只敢闭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路洲白的方向,小声小声地念叨:“别相信他啊,别相信他啊……”
黄良也期待着看着路洲白,就等着他多迈出几步,介时神仙都救不了他!
路洲白挠了挠头,然后,在黄良目瞪口呆的眼中一把拿过他展示出来的灵器和灵药,微笑着点头:“谢谢师兄!我还以为他们像上次上上次那样都被你保存在你打不开的箱子那里了呢!”
洛执风噗嗤一声憋笑。
可不是么?黄良所“送”出来的让他肉痛的奇珍异宝,基本上都是从路洲白那里搜刮过来的!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占为己有,还编个放在打不开箱子里的拙劣谎言……呵,真是。
不过现在嘛,他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剥夺听觉的路洲白不知道黄良在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他只认出来这些都是师兄自他那儿接走的玩意儿,自然兴高采烈的接过去——
以为黄良是在还东西哩!
黄良什么恐惧的表面表情都不见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路洲白。
他为什么会一把把这些东西都拿走?难道傻子不是傻子了?不、不可能,他要是不是傻子,又怎么会对他依旧笑脸相迎?
黄良立刻打消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他的背脊处传来一阵刺痛,这让黄良的面庞微微扭曲着。
他知道这是那个虚影在催促他,那怪物已经盘踞在他身上好多天了,黄良见过它的同类做的是,同化、夺舍和占据……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越来越冰凉,原本正常的肤色也在异样变化,甚至可能再过几个小时皮肤上可能浮现出几个尸斑……
黄良感觉到了啊,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血里爬,像是一群小虫子,要顶开外边的保护皮往外冲!
他见过它们剥得尸体只剩下一张皮,然后取而代之的样子,所以黄良死也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他还没享受到人上人的权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去?!
黄良感觉到恐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他一边笑着,一边又扭曲如鬼怪,朝路洲白叫喊:“师弟,救救师兄!”
“洲白,过来——!”
“路洲白,你往前塌几步,师兄就带你去玩好玩的,看你一辈子也没见过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