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外一路回到自己院中,在院外戚弦衣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岑温言。
“殿下。”他见了回来的戚弦衣,便上前几步,如同旁人那般躬身行礼。
这些日子在公主府,他早已习惯了这样做。
戚弦衣闻言看向他。
岑温言似乎在烈日下站了许久了,原本青灰色的衣衫身前早已被汗水浸湿一片,束起的长发鬓角出隐隐有汗水沁出,面色更是被灼日晒得有些泛红。
“日头大,何必站在这下面受罪。”戚弦衣边说边往院内走去。
原本跟着她从宫内回来的暮夏早已离开去叫人替她备水洗漱了,因而眼下只有岑温言一路跟了她进去。
“你在外站了多久了?”待回到寝室内后,戚弦衣在美人榻上坐下,身子往身后的凭几上一靠,一只手拿起时刻备在炕几上的鲜果,一边剥去上面的皮,一边道,“如今天热,日头这样毒,你便是轮值也不必站在院门处,找一可以遮阴的地方站着便是,若是中了暑,又要叫侍医了。”
她随意说着,其实也不在乎对方回不她,因而这话说完后,便又转而问道另一件事。
“自上回后,你留在本宫身边有多久?”
岑温言原本想要回答她上一句话的,只是还未开口,便又听得她问了这句,因而便道。
“回殿下,已半月有余。”
戚弦衣听后长长地“哦”了声,接着道:“既如此,那本宫便交予你另一项事情。”
“但凭殿下吩咐。”
戚弦衣看着眼前恭敬的人,唇边带了一抹笑。
“过些日子,本宫会下帖子请一些客来公主府相谈,眼下你既已经熟悉了如何接人待客,届时你便同暮夏她们一同替本宫接待罢。”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突然想写年下了,嗐。(我说的是写新文,你们不要误会!)
☆、养不熟的贵公子(十六)
因着是陛下的旨意, 殿中省那边做事的速度便十分快了。
那天之后不过两三日,宫中便有人拿了贵女名册, 来公主府中,呈至戚弦衣跟前。
“劳大人走这一趟了。”坐在美人榻上,戚弦衣看着站在跟前的孙渝道。
“殿下言重了, 原就是臣分内应当做的。”孙渝见她这样客气, 忙着开口。
戚弦衣见状笑了笑,接着从方才接过名册的暮夏手中将本子拿过, 边说边翻了起来。
“眼下是日头正盛的时候, 大人来着一趟也不容易。”她说着看向暮夏, “你去厨房将今日一早做的那冰碗端了来,天气这样热,若是叫大人为着走这一趟,晒出什么问题来, 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孙渝闻言愈发惶恐。
“殿下切勿如此说, 臣人卑言轻,受不得殿下这样的话。”
“孙大人莫要惶恐。”戚弦衣说着, 接着看了眼暮夏, 对方便会意地轻声退出了屋内,接着戚弦衣才看向孙渝问道,“陛下这两日如何了?”
孙渝未料到对方会忽地这样问,愣忪了片刻,接着方回神道:“回殿下,陛下……”
他不过说了几个字便不再往下说, 似是心有犹豫,戚弦衣见状便道。
“大人直说便是,本宫不过是想知晓陛下这两日身子怎么样。上回入宫陛下告诉本宫说进来政事繁忙,夜间总是被梦魇着,原本应日日进宫瞧瞧的,可本宫府上也有事,实在不得空,若不然也不必跟孙大人打听了。”
孙渝一听,才将压在心中的话一一说出。
“你是说……”当听得对方说完之后,戚弦衣眉心微蹙,“陛下这两日愈发难以入眠了?”
“正是。”孙渝道,“臣日日伺候陛下左右,陛下这两日夜间几乎是刚一入睡,便从梦中惊醒,每每醒来时,口中还伴着一些臣听不明白的话。”
戚弦衣闻言指尖微敲,半晌后方开口问道:“既是这样,陛下白日精神可还好?”
“臣瞧着尚好,只是有时处理政务时,会忽地停下来,一句话也不说,面色也有些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