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爹:“传令下去彻查,还有其他与此事相关者,一律重责。”
刑罚之重,大开杀戒,一举裁决了十余条性命。
池鱼心口一跳。地仙的婢子再多再不值钱,一块上品灵石买四个,也不能这么使劲霍霍吧?
身披银甲的护卫得令鱼贯而入,带来一片杀伐肃清之意。动作粗暴提起瘫跪在地面,抖得犹若烂泥的女婢,一手强硬地捂住她们的嘴,省得她们哀嚎扰人。
池鱼想了想:“娘亲,松香及助她下毒者的主谋死罪难免,那些做伪证者却还罪不至死。”咳嗽着,“不过她们捧高踩低,冷漠恶毒,也不能再留在府中。不如各罚五十杖,驱逐出府,好不好?”
除开池鱼身为现代人,不喜欢滥杀的缘故,若府内刑罚如此严苛,大错小错一律打死了事。难保日后其他婢女犯错,不会如松香一般为了逃避罪责,铤而走险嫁祸他人。
池娘见她还能张嘴平缓地说出那么一大段话来,焦躁担忧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些许。想来松香这样的婢女,也拿不到什么高阶的毒药,效用甚微。
眼一横:“不好,那怎么能行!她们都该死!”
池鱼张嘴欲言,感觉吵不过。
闭上嘴,低头捂住胸口虚虚咳嗽起来,几欲断气。
池娘顿时收敛,“好好好,你别激动,别激动,娘都听你的听你的!”她怒气未消,横眉望向侍卫,“还愣着做什么?都叉出去啊,碍眼!”
松香被捂住嘴,仍旧挣扎尖叫着被拖了出去,其他女婢又是感恩又是求饶地哭成一团。
池鱼听着屋外渐远的撕心裂肺的哭喊,略有不适,透不上气来。
垂下眼,内心却坚定:心怀恶意者,便应该要料想到自己如此的下场。
……
药师赶到后,看到已在两发【治愈】下变得生龙活虎的池鱼,有种职业生涯遭遇瓶颈的迷茫。
想了半天,找不到池鱼垂死转生的理由,只能不住赞扬她生命力顽强。
池爹池娘可算放下心来。
药师走后,左右跟着退下。
池鱼在爹娘的委婉地询问下,告知他们隐身的外挂正是来自救了她的那位神秘人。
这事儿池鱼之前早和她娘亲铺垫过,且修□□广袤无垠,无奇不有,众仙很是崇尚“机缘”二字,她爹娘便不疑有它地信了。
“难怪你能自己从无人密林中走出来。”池爹很是欣慰,也解了心中的疑惑,“那位神秘人许是一方巨擘,愿意顺手救你一命,着实不易。”
池鱼轻轻应了声。
她“病重”几日,池爹池娘就在她的病床前守了几日。
那份真心实意的呵护和拳拳舐犊之情,是池鱼前所未有的体验。盈盈灯火下,抬眸瞥见爹娘眼底的青黑和神思中的疲倦,心口悄悄一软。
忽而认真地想,虽然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余生却会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好好孝敬侍奉,承欢膝下——自然,还要尽点绵薄之力,稍稍矫正一下她娘的三观,省得她到处惹事,无故树敌。
思及此,真心实意地惋惜:“可惜这技能是直接灌输给我的,无法传授给爹娘……”
娘亲抚着她的手臂,笑起来:“娘亲要学那些做什么?那是我鱼儿的机缘,谁也不能分了去!娘只要你好,你好好的,娘就好了。”
父母之爱子,非为报也。
她重活一世,才有了这样切身体验,更觉弥足珍贵。
池鱼鼻头一酸,眼眶发红扑进娘亲的怀里,撒娇道:“娘,我以后再不叫您担忧操心了!还要勤加习练仙法,往后庇佑你和爹!”
娘亲听了高兴不已,欢喜又激动地亲着她的脸蛋儿:“鱼儿懂事了呀,你有这份心,娘可真开心!”
坐在床边的池长盛眸底却一闪而过刺痛与灰暗。当年池鱼若不是被他拖累,给他的政敌毁了灵窍,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临家将她休离,想必也是因为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