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忍不住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一朵“蒲公英”。
这蒲公英模样的棉花糖,正是她在兰溪时最爱的零嘴兼玩具,还因此钓出来一个小华仪,是小孩都爱它。
徐贤成果然止了哭,湿漉漉的眼睛直往她这看来。
他生长在山城蓬蒙,从未见过这样模样的糖,虽然好奇,却厌恶且忌惮着池鱼。见视线被她捕捉到,气呼呼地挪开眼。
池鱼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状似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看着啊~”
而后对着糖,深吸着气吹了出去。
一时间绵软的糖团四下飞散,蓬松诱人。
池鱼超爱这糖团浮动的梦幻场景,
眼睛亮晶晶地,想要去看徐贤成的反应。
便见刚刚还十分感兴趣的少年眼神无趣地黯淡下来,甚至闲闲地撇开了头,一副“就这,就这?”的表情。
池鱼:“……”淦。
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和女生果然不一样。
愤愤地去抓糖团,
他不吃正好,她还舍不得给他呢。
刚蹦起来抓了一个在手上,
池爹从墙拐角处绕过来,冷不丁,和她打了个照面。
池爹:“……”
池鱼:“……”
迷之心虚。
她迅速收拢糖团,沉默乖巧地给爹让路,
这一让,就看到他爹身后,还站着一位白衣如雪的青年。
他的容貌仅称得上清秀,不会让人一眼惊艳,气质却出众,皎若雪山之巅的明月。
池鱼不错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直盯得池爹脸绿了,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得无礼,这位是沉叶先生,往后就是教导你们小班修行的老师。”
池鱼莫名觉得这番对白仿佛听过同样格式的,神情愈发的古怪起来。
她仔细小心地留意地看了看那位尘叶先生的眸子,纵也清冷淡薄,却仿佛浮冰覆盖的深潭,只余深幽,并无沉郁戾气。
是她猜错了么?
可为何,她明明有【识人断物】buff,又是第一次见这位沉叶先生,却无法辨认出他的气息?看不出任何讯息来?
这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人,是熟人。
上一次来替南清欢来传话的小弟子也是如此,
池鱼猜想许是南钰戴了【千面】,才会多看他一眼。
池鱼拿不准,又不像从前一样有作值系统可以轻易求证,
心里直犯嘀咕,面上还是恭敬地行礼,唤了声:“沉先生好。”
沉叶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团,看得池鱼直将手往后缩。
徐贤成立马待着机会告状:“先生,她被罚站还偷吃糖团!”
池鱼的脸噌地一下涨红,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她拿糖是为了哄谁?!
刚想扑上去同人争辩,便听得身侧的人清清淡淡道:
“罚站又没让禁食,怎么吃不得?”
一顿,看向徐贤成,“见了师长却不行礼,目无尊长,罚抄百遍《子训》,明日交上来。”
池鱼:“???”
池鱼:这都可以吗? 池鱼被这一套双标的言论搞得说不出话来,
但沉叶也没有对她格外和颜悦色, 丢下责罚, 便先行进入学堂了,倒叫人看的一头雾水。
池爹先是礼貌地将先生送进去了,
出来后将呆头呆脑站在墙根拽狗尾巴草的池鱼拉到一边,叮嘱道:“在学堂要听先生的话, 尤其是沉叶先生。”
这话同之前他在家里时说的不一样,池鱼奇道:“那沉叶先生有什么来头?是洛水派来的?”
池爹叹了声, 摇摇头, 无不惭愧:“他是池家本家的人。”
“当年我们投奔洛水, 给本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虽然是无奈保命之举, 也确实拖累了他们。没想到本家不离不弃,多年来一直与我保持着联系, 近来听我接手了蓬蒙, 便打算派遣一位族老, 过来帮衬一二, 咱们在洛水,就算有个彻头彻尾的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