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她五年三秋碎的痛楚,换了他这五年来中了氲毒还无忧。
可是他在对舟舟做什么,忽视了舟舟五年的苦楚,听信偏信旁人。
想起院子当中的那棵老梅树,他心都是揪着的,自打他中了毒时,舟舟一次翻着墙想要进来,但是被他用着箭矢相对。
兵器武器都指向了自家人,他当真是好出息。
那可是舟舟啊,那是还指不定受着三秋碎的苦楚翻过墙头来看他,最后却在他的箭弩之下退了回去。
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但是他的脑子都在记着呢。
舟舟苍白的面色,没有血色的唇瓣,瘦了好些的小脸……
就像是即将凋零的花儿,她用着自己最后的汁液做养料供他无得痛楚。
……
华容琅只恨自己思虑不周,重回一世,他将一切都考虑在内,唯独没有想过为何这辈子颢景帝会先对他大哥出手,就算是出手也该是等到自己状元及第以后的事。
从什么时候其,这辈子就已经脱离了上辈子的轨迹呢?
原本容舟该是名声倒地,该是为上京唾弃,才不会是现在这般,得了县主的封赏,被太子抛弃以后还定了一门更好的亲事。
而且在自己恢复记忆之前,他心间就已经对着容舟有了亏欠之意,对着华璇清也是心生怀疑。
这一切都和上辈子不同了,这其中的关键点又在何处……
三声叹息之后,华容琅已经从长长的暗道之中出来了。
初初见了外头的寒风,华容琅不禁身子一抖,带着右边臂膀的颤痛,华容琅暗自里忍着闷哼一声。
鼻尖梅花的香气飘散不去,比得刚刚在暗室中更是馥郁,浓烈的好似清水中的浓茶,一口下去苦涩到底。
鬼使神差的靠近那一株壮硕的梅树,褐紫色的重重花瓣点缀在驳纹纵横的枝干之上,绿色的小枝和这红交相辉映,花间的细蕊娇弱无比,却是在着寒天之下开得旺盛。
素手搭在这枝干之上,上头斑驳着刀剑划过的痕迹,一道道的,密密麻麻,诉说着昔日的苦痛,提醒着他们在某个瞬间的某件事情。
无言脉脉而视。
华容琅不由得琉璃目莞尔。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花的浓香不褪,枝干上的所有的刀痕也宛若如新。
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忘记的,就算是自己骗自己,最后还不是被现实狠狠的打脸。
他刚刚还没有告诉他大哥,他现在已经走了举荐的路子被封为了从四品的少府少监,自此以后他还会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然后报了颢景帝的杀父之仇。
……
夜幕时分,华容琅带着人又是将华容瑨小心的从暗室之中带了出来,东区的宅子里安安静静的。
华容瑨靠着一直独腿稳着自己的平衡,看到华容琅的人很快又带出来一方灵柩。
“大哥快躺进去。”
华容琅拍了拍昏黄火光之下的漆黑棺材。
被活生生的塞进了一面棺材中,华容瑨着实是不愿意。
棺材晦气也就算了,企料这棺材还是双人的夫妻棺,华容瑨忍了忍,看着棺材被打开以后,眼瞧着里头居然还有一人。
华容瑨看着已经侧躺在棺材左面的少年面色有些发黑。
忍着心间的不耐,华容瑨指着合棺里头的人问道:“筠青,这里头怎的还有一人?”
本就在棺材之中昏昏沉沉的林夙迷糊的睁开眼,陈腐的气息在这棺材里面弥散,他第一口的时候闻见险些就是要吐了。
这会儿看着华家两兄弟,尤其是华容琅,就算是他面上不悦也得忍着。
“你上不上来,快些!磨磨唧唧的哪里像是个王爷。”但是对上华容瑨他就不怕了,林夙就是看不惯华容瑨这副震惊的模样,怎的看到他会这么震惊?
华容瑨拒绝上去:“筠青,你还没说这人是谁?难不成要和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