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上回穆婕妤的事,宫正司已经查出来了。”
“嗯?”戚弦衣闻言,拿着杯子的指尖微顿,接着问道,“怎么说?”
“原先叫皇姐进宫,便是为着这事。”戚逸明道,“宫正司那边回话,说是穆婕妤殿中随居的王才人动的手,因不满她平日里总是欺人,这才迷了心窍,叫人在穆婕妤殿中的熏香内下了毒。”
戚逸明告诉她,那毒的效用原也只是会让穆婕妤身子不适一段日子,再加王才人叫人下手时,下的量少,若不上心也查不出来。
之所以一下子便闹了出来,不过因着有人在这期间又添了把火,直接将药量加了几倍,这才猛然发作了。
“如此看来,这事除了王美人还有旁的主谋了?”戚弦衣道,“另一人可查出了?”
戚逸明:“这有什么查不到的?宫正司若是连这点子事都查不出来,那宫正也要换人做了。只是……”他顿了顿,半刻后方续道,“另一人朕尚未想好如何处置。”
“王才人你如何处置的?既都是主谋,一并罚了便是。”
“王才人朕直接下旨废位,没入掖庭局了。但另一人却不适宜这样处置。”
戚弦衣便有些好奇:“难不成我未进宫这些日子,陛下又瞧上了哪位宫嫔不成?若是心中觉着不舍得,便小惩大诫罢了。”
“皇姐莫要胡说。”戚逸明忙着道,“朕能瞧上谁?不过因着那人是朕登基时,皇姐替朕挑来的罢了,眼下伺候朕也有这么几年,若如王才人那样罚了,一则伤了皇姐脸面,二则倒把过去她伺候朕的情分也消了。”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戚弦衣细细一思索,便也知晓是谁了。
“原来是她。”戚弦衣了悟地开口,“这李贵嫔是我替你挑的不假,可眼下她既做出这样害人性命之事,又岂能轻饶了?我这边陛下倒不必多虑,至于她同陛下情分之事……都已入宫五年,性子却是这般歹毒,这样的人若留在身边,还不成了祸害?再则,陛下既重罚了王才人,若是李贵嫔轻放了,岂不叫后宫众人觉着,只要有了同陛下的这点情分便能为所欲为,如此下去,新后尚未立,这六宫便早已闹得无宁日了。”
戚逸明听后略一思索,接着道:“既如此,那便照皇姐的话做。”
他说着唤了一声,不多时孙渝便进了来,行礼后微躬着身子听旨。
“传朕口谕,李贵嫔心思狠毒,残害宫嫔,着,废为庶人,同先前的王才人一同没入掖庭。”
待孙渝领旨离去后,戚逸明方回过头来,看着对面的戚弦衣道:“皇姐方才有句话说的在理,便是在朕身边这么几年的人,都能背着朕做出那样的事,那若是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身边,岂不更危险?”
他说这话时,面上的笑意散了些,眼神也变得有些幽深。
戚弦衣听后一顿,接着放下手中杯子,抬头看向对方。
“陛下这话似是意有所指,说得是谁?” 戚弦衣看着对面身着玄色常服的人,忽地明白过来。
今天叫她入宫,说穆婕妤的事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要说的,只怕现在才是正经。
“陛下指的是谁?”
戚逸明听得她这样问,先是一顿,半晌后方道。
“今日一早,朕听说皇姐先前救的那平民不愿离去,皇姐便留他下来做贴身小厮了?”
“是有这么回事。”戚弦衣道,“原不过是件小事,怎的还惊动了陛下?”
她显然不愿在此事上多谈。
戚逸明见状,双眉微皱,接着缓声道:“原本是皇姐府上的事,朕也不便多言,只是人心叵测。先时朕便听得说,那人被皇姐救回府月余,不仅不感激皇姐,反倒日日想着怎么离去,还……”他说着顿了顿,似乎在思索这事是怎样的,接着续道,“还总想着去找户部员外郎的女儿?说那姑娘才是救了他的人?”
戚弦衣听后先是不语,半刻后方带了些笑。
“陛下怎的知道的这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