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戚弦衣道,“关于那些贵女的名册本宫早已得了,之后再送来的便是同本宫同龄的,这京都中尚未娶亲的各家世子的名册了。”
暮夏这才反应过来:“殿下这是要聘驸马了?”
戚弦衣略一点头。
“上回入宫同陛下说起此事,只是回来后一时忘了,竟也没告知你。回头你同春暖也说一声,届时若是孟元忠将那些世子请了来,你便同春暖,还有岑温言一同替本宫接待。”
“这事交由奴婢同春暖便是了。”暮夏道,“怎的还要叫上岑温言?”
暮夏并不想同岑温言一同做事。
“本宫当初替你去名字时便没取好。”戚弦衣看着对方,“就是因着你名字中有个‘夏’字,才叫你这性子风风火火,说话又快又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同你说了多少回,说话时现在心中想想,否则何时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戚弦衣说着,也不待对方回话,便直接道:“此事本宫自有打算,你也不必再问,照本宫说的做便是。”
见自家殿下这样说了,暮夏自然不能再说旁的,便只好福身应了声诺。
另一边,户部员外郎府上。
自昨日宫内来了人将柳妍妍被从名册上划去姓名一事告知了她爹后,她便被一直关在房内,不让出来。
若非员外郎只有她这么一个嫡女,膝下并无嫡出的儿子,只怕她早就因着这事被逐出柳家了。
送了好处贿赂殿中丞这事,实则不是户部员外郎做的,而是柳妍妍背着父母自己找了人去做的。
她以为自己能够蒙混过去,便也没将自己先前同岑温言有关系一事告诉父母。
原本当知道自己已经入了最终名册时,她还极为高兴,就连父母都觉得这是件光耀门楣的事。
毕竟当今圣上从未举行过采选,而今一选便是为着立后,如她们这等,但凡入了名册,便是最终没能被选上的,对日后也是件好事。
只是未料到,明明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竟还能被发现,接着名字也被划走。
柳妍妍原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暴露的,还以为是殿中监估计针对。
直到她叫了人去打听,说殿中监在这之前拿了名册去过公主府,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长公主在背后使诈。
坐在房内,柳妍妍的指尖狠狠攥紧。
她就不信。
长公主最好莫要叫她得了机缘,否则新仇旧恨,她一定会加倍算清楚! 孟元忠做事十分仔细周到,当殿中省那边将新的名册送来后,他便照着戚弦衣的吩咐,叫了人将帖子一一送至府上,接着将那些个世子请来公主府。
巧的是,前些日子都十分炎热,尤其是过了午后日头便毒得很,但戚弦衣定下的这日却不似平常,比之先前的温度,倒舒适不少。
因而她便下了令,叫原本准备在会客厅的宴席,放在了府中一处院子举行。
她这样的身份,莫说下帖子请了,便是传出一点消息,那些世子便会想着法子来公主府,只是碍于收了帖子的唯有名册上的几人罢了,因而旁的人便是想来,也没那个机会。
到了约定的这日,戚弦衣先是在寝室内洗梳更衣,之后便在贵妃榻上小憩,直到外间来了人说那些个世子都已经到了院中后,她才从榻上起身。
今日因着特殊,她便不似平日一般穿着随意。
一头青丝挽成星月髻,髻边是两只累丝嵌宝玉步摇,莹白的脖颈戴金丝缠枝绘螭兽短璎珞,上着烟绿色窄袖绣白梅上襦,下穿湖绿色滚边晕染百迭裙,腰上别的是胭脂色绣仙鹤香囊,并蓝田玉腰佩。
眉描却月状,唇点淡红心,靥边凝新荔,额间化作翠钿深。
手压在春暖的手上从贵妃榻上下来,她看向来回话的人。
“院落中可都布置好了?”
“回殿下,孟大人都已经叫人安排好了。”那人回道,“每位世子都照着位置坐下了,您的位置前方也置了屏风,眼下只等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