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总是对我求而不得_作者:百酒狂宴(69)

2020-06-29 百酒狂宴

    那些人负责的是神殿一些较为轻松的活计,而他们这些贱籍,每日做的都是些爬上爬下,十分高危的事情。

    正因那些事过于危险,一个不慎便会丢命,故而才找了他们来做。因为贱籍命如草芥,便是死了,也没人会在乎。

    而来了后的这些日子,他们每日都要在很危险的地方上上下下,却又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神殿外侧的一些通廊因为年岁久远,再加上长久没有翻修,而暴露在风吹日晒雨淋之下,原本绘了朱红青灰色漆的墙体瓦片早已斑驳脱落,有些地方更是腐坏得不成样子。

    尤其是从未有人经过的地方。

    而这样的地方又常常在屋顶或者廊顶,想要上去便只能靠着并不高的梯子,接着徒手攀上去,上去之后也只能在上面小心地行走修缮。屋脊窄而难行走,一个不慎便会从上摔下。

    前两日便又人不慎摔下,半条命差点没了。

    因而这两天上去修缮的人便愈发谨慎。

    今日恰好到了祁温瑜上去。

    自来了此处之后,那些原本总是欺辱他的人,因着想要在监工的大人跟前立功,便也不似先前那样总是针对他了。

    众人都想着入了监工的眼,便能多一分机会脱籍。

    祁温瑜的腿此时已然大好,腿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再过不久便能彻底恢复,同未受伤前一般。

    他在窄而危险的屋脊上小心行走,手中提着朱漆,每走几步,便停下来,将原本斑驳脱落的横梁仔细上色。

    眼下冬至将过,天气尚且寒冷,但他身上的衣物一样单薄且破旧。

    一来他这样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可替换的衣物,二来在这上行走做事,本就提着十二万分的心,怕自己从上掉下。且上漆这事并不简单,也是个气力活。

    人在上面一待就是两三个时辰,一趟下来早已大汗淋漓,穿得多了反倒是累赘。

    正如眼下的祁温瑜。

    他上来已有两个时辰有余,手中提着的朱漆早已见底,可横梁屋脊出却并未上了多少漆。

    只因他做起来比旁人更为细致,旁人涂一道便罢了,他却非要仔仔细细地涂抹两三道,直到心中觉着满意了,方停下再往后涂。

    于是原本可以用三四个时辰的朱漆被他两个时辰便用完了。

    稍稍站起身,转过头看向自己方才的成果,确认没有哪一处是漏下了的,祁温瑜才拿起见底的朱漆,走向自己最初攀上来的梯子。

    因着众人都忙着做自己的,再加上他在一众贱籍中本就不受人待见,故而也无人替他将梯子扶住。若是要下去,只能自己小心。

    片刻后,他行至梯子旁边,将手中的朱漆悬挂在自己右手臂弯处,接着双手扶住梯子顶端两处,缓缓向下去。

    即便此处很高,下方又无人替他扶着,可他自己却是不怕的。

    这事情他也不是第一回做,这几日内也做了两三回,回回都是自己上下,并无意外发生,因而他便以为此次也是一样。

    可是上天仿佛故意同他玩笑一般,他刚踏上梯子,往下行了三四格,原本平日极为沉稳的步子,此刻却忽地一下打滑,踩了个空。

    祁温瑜控制不了自己身体,只是双手还下意识地伸出想要抓住眼前的梯子。

    可他晚了一步,他有些枯瘦的指尖同梯子一擦而过。

    “——!”他尚未来得及开口,整个人便有些失重地往后倒去。

    下方的众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无人关注他这儿,但若是他就这样摔下去,只怕此处的人都能看见了。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

    就当他以为自己今日应当要命丧于此时,忽地感觉到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托住了他,接着他后背被轻轻一推,便再次靠近了梯子。

    在靠近的那瞬间,他迅速伸手,抓住眼前的梯子。

    “小心些。”

    还未回过神时,便听得耳边有一道轻缓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