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在乎。
现在整个大陆手握王权的是他,他只要下旨,不叫任何人去神殿参拜,那些人就不能去。
他以不得轻易亵渎神女为由,派领军卫去将那些除神殿外供奉有神女的庙宇拆除,那些人便不得违逆。
他是大陆的王。
一切便是他说了算。
既然传言中,唯有王能同神女交流,那他为何不坐实了这个传言。
那些人都不值一提,弱小、无用且怯弱。
参不参拜神女,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是给自己心中一个安慰罢了。
所以他甚至下旨,叫领军卫一一去查,但凡家中有神女雕像的,也一律上收。
神女只需要待在神殿,由他一人见着便好了,旁人又有何种资格做梦?
但他没想到,竟会有意外。
明明当初下旨修缮神殿时,他特意吩咐,无论是谁,都不得靠近神殿,只要在外缘处修缮,违者重罚。
他以为这便是万无一失了。
因为不想让旁人靠近神殿,他甚至都没在神殿设领军卫驻守,谁想就因为这样,反倒给了那人可乘之机。
呵。
想到方才领军卫所言,他眼中冷意更甚。
原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才得了神女青睐,帮着对方隐瞒,未料到竟只是一个低贱卑微的贱籍。
一个贱籍,竟也敢肖想神女?
真是笑话。
忽地,他想起对方的名字,接着唤了声站在自己身后的侍人。
“孤听着祁温瑜这个名姓觉着有些熟悉,似是听人提起过。”
那侍人是常跟着怀鸿朗的,因而知道一些事,眼下听得对方问起,略一思索后,便躬身回道:“王上,前两日负责监工修缮神殿的人上了帛书,呈上了此次修缮时表现良好的名单,里面似乎就有祁温瑜这么个人。”
因着先前怀鸿朗下旨,说此番修缮有功的拔尖的,叫监工选出几人来,他会亲自下旨替那几人脱籍。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怀鸿朗便记起来了。
前两日确实有这么道帛书呈上,只是他并未放在心上,翻看瞧了一眼,便又放回了原处。
想着待之后神殿修缮完毕了,他亲自去看一道后再着人核实名单上的人情况,才好下旨。
指尖在桌上轻敲两下,他伸手,照着自己记忆,将那被他随意一放的帛书抽出。
翻开后看着上书的“祁温瑜”三个字,他面色渐渐沉冷下去。
若只是个贱籍便罢了,横竖是他自己说过的话,脱籍也只是他一道旨意的事。
可眼下……
对方竟动了这样的心思,妄图肖想神女。
那便怪不得他了!
思及此,他转头吩咐。
“去司部传旨,说孤这有个人要处置,叫他们将东西准备好了,孤审完了便把人送去。”
那侍人听到司部后,微躬着的身子先是一愣,接着应了声诺。
声音却带了些微颤。
旁人或许不知晓,但他们这些一直跟着王上身边的人却清楚,司部同比部不同,乃是王上登基后下旨创立的。
这个隶属王上自己,地方极少动用到,可一旦用了,进去的人便都是要被动大刑的,极少有人能活着熬出来,而出来了的,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因而听得陛下说去司部传旨,这侍人才会不自觉心中震颤。
往常送去司部的人都是犯了大罪,又或是危及王权的,这回不过一个贱籍,便是偷偷入了神殿,也不至送至此处。
但帝心难测,也不是他们这等身份能轻易摸透的。
因而小心地退出观澜殿后,他便步履匆匆往司部走去。
观澜殿作为王日常处理朝政之所,建造恢弘且面积甚广,前方更是有观澜门做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