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着来人,黄素先喜道:“师伯!师兄!”
众人又是一惊,就连薄瑾,面上也显而易见的露出了一抹惊愕之色。
来者两人,都是样貌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当头的一个,青衣风雅,腰佩玉竹素净,披肩墨发,整个人透着一股如清风松竹般清冽的气质,他面上带笑,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之感。
所谓翩翩君子,不外如是。
这人薄瑾也很是眼熟,正是前些日子才从小师弟封锟口里那里还在听他八卦的荀晏。
只是,薄瑾觉得稀奇又不可思议。
荀晏这人向来深居浅出,按理说这顿时间该是在无华派和小师弟封锟钻研那半卷《太初灵卷》才是,怎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跑到了四休城这么一个堪称边陲贫瘠的地方来了?
至于另一个,却是一个更显年轻些的男修了。
他身上穿着那件和黄素身上有些相似的黑衣,同样是头发高束,但是比起英姿飒爽的黄素,这人却是眉眼轻佻,行为举止皆有几分浮躁之气。依着黄素的称呼,想来这人就是她的师兄了。
【咦,此人倒是有些古怪。】秦暝老爷子忽而在莫然脑海里轻声嘀咕了一下,随后再也没了声响。莫然心下生疑,也有几分好奇,问了一句【哪里古怪】,却是半晌没有等来秦暝老爷子的回话。
莫然心下一惊,秦暝老爷子这般反常的举动倒是少见,毕竟就连在青阳谷中面对两名元婴之时,秦暝老爷子也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夫最大的模样,如今面对来人,却是罕见的道了一句【古怪】而后就消失无踪了。
莫然对来人心生了几分警惕。
原来如此——
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薄瑾很快就找到了缘由。
这中州能知晓古法炼丹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连她都只是略懂,但是为何黄素这么一个半步金丹的后辈就能成功炼制出来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她的师门绝学。
荀晏一出现,黄素的师门也是不言而喻了,天灵宗是也。
难怪,薄瑾心下感叹,这也难怪黄素方才说曾跟随师门长辈见过薄瑾数次了,若是她跟随荀晏见过薄瑾,这就是可能的。薄瑾和荀晏都是赫赫有名之人,又因一些事情关系不浅,两人同行的次数可不算少。
“原来如此,没想到黄素小友竟然是荀晏前辈的师门中人。”薄瑾拱手道。
她这一出口,在场众人才知晓这进来的人竟然是荀晏,气氛一时热络起来,上前寒暄讨好者不计其数。
薄瑾平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荀晏与在场诸人打招呼。
他一个元婴,甚至是整个中州都有着赫赫威名的元婴,在面对众多金丹乃至筑基的弟子的捧场时,也没有显出几分不耐烦或是居高临下,而是温和的笑,圆滑地与四名五阶炼丹师说话,这幅游刃有余还叫人佩服万分的模样,真是让谁看了都得心服口服的。
荀晏温和的笑笑:“都是小辈顽劣,拿了丹药来这里胡闹,倒是叫诸位道友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元君说笑了,黄素道友可是天资卓越啊!”
“是啊是啊!这枚丹药可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啊!”
“对对,我们以前从未见过这等古法炼制的丹药,一时有些稀奇……”
众人开始捧场起来,态度比之方才对着薄瑾还要热络不少。
或许这就是差距,薄瑾毕竟和他们一样是个金丹,但是荀晏却不同,他与凤弦大战一事如今已传遍中州,天下谁人不识君?
就算没有那被传的子虚乌有的天灵宗出山一事,他如今也正是声名大噪之时。
荀晏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儿,他身上的青衣素袍无风自动,显得整个人愈发清隽消瘦了些许,这般君子如玉的一般人,便是修行界,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人。见在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荀晏负手而立,目光逡巡片刻,停在莫然身上停顿了下,就在莫然心下不安之时,他的目光直直地停在了薄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