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神都一凛。
“它过来了!”李艺晴尖叫。
柴佩握着镰刀的手在颤抖:“这是大白天的,不用怕!”
“昨天下午也是白天!”聂焕低声反驳。
几人抖得更厉害了,你搀我扶的,幸而还没有人跌倒在地,吓得尿裤子——概因旁边还有两个看起来是得道高人的同学。
尤其是陆蔷,她虽然话少,总板着一张脸,但经过昨天发生的事情,她的可靠度在几人眼中简直堪比军队。
陆蔷没说话,反倒是张凤眠看了两眼,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这是白天,还是早晨,阳气比傍晚要充裕很多,它不能出大堂的。我们一路小跑过去,别回头,什么事情都没有!”
几人虽然瑟瑟发抖,但也应了,有张凤眠和陆蔷在后头护着,几人两人三人一组的往前跑也能安全无虞。然而就在聂焕往前跑的时候,众人突然听见后头传来异动的声响——
“夫君!”幽怨的声音响起。
“大少爷!您怎么能就这么离开,留我们在这里受苦受难呢?”
“爹爹!爹爹!”小姑娘凄厉的喊叫声。
“孽子!你要去哪儿?!”
搀扶着聂焕的乔迎兴和柴佩不约而同地减慢了速度,两人齐齐地往中间看,看到的是脸色惨白身形僵硬的聂焕。
“……学弟?”乔迎兴哑声问。
李艺晴和曹一萱两人在三人前方,此时已经跑到了院门处,只僵硬着躯体不敢动,忽而李艺晴像是疯了一样上前不住地拍打院门,可院门像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一样,打不开。
“开门啊,开门啊!我要出去!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要回家啊啊啊!”李艺晴尖叫着,把木门拍的砰砰作响,灰尘簌簌地往下落,曹一萱不知是被后头的情况吓住了还是被李艺晴的表现吓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
“放肆!胡言乱语什么?!”陆蔷一声冷喝,地掐诀念咒,一张黄符飘然而起,燃烧着,成了一团火球,直直地往正堂方向而去。
惨叫声不绝于耳,随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乔迎兴和柴佩此时正盯着聂焕,聂焕整个人身形僵硬的犹如石膏,一动不敢动,不知是被附身还是被吓着了。张凤眠在他背后画着符,又利索地将一张黄符贴在他脑门上——滋啦声响,有很浅很浅的黑色烟雾从他头顶排了出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什么情况?”柴佩忙问。
张凤眠松了一口气:“没事,刚才就是他们诡计多端,想离间咱们来着。”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就连李艺晴都冷静下来了。几人擦了把冷汗,合力撞开了门,不敢再细看,直接争前恐后地跑了出去。 “它过来了!”李艺晴尖叫, 眼睁睁地看着垂落在院墙边的枯死的藤蔓陡然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朝自己伸了过来, 她被吓得待在原地不敢动。
柴佩见此, 伸手, 镰刀砍下, 哗啦一声斩断了藤蔓, 而后一把将她往身后拉了拉。
乔迎兴也上前来,拿着棍棒一股脑地乱打乱捅。
几人在院墙中间, 只觉得被沉沉的压力覆盖着,心情压抑的不敢动, 就连尖叫和动手,也在不停地消耗着胸腔内的每一口氧气。
张凤眠燃烧了一张黄符,将枯萎的藤蔓烟熏火燎地往后缩, 直至缩到墙缝里,再也不见。
“走!”陆蔷厉声呵道,抬头要走, 忽而就怔楞住了。
不仅仅是她呆立在原地不动了,张凤眠、乔迎兴几人也呆立不动了。
正值上午, 太阳还不大,他们在二进的院门旁, 周遭是三米多高的青砖院墙, 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青砖上满是烟熏火燎过的痕迹,而在百米开外的院墙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是一个穿着长袍、拄着拐棍、戴着帽子的瘦高中年。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奴仆打扮的人, 卑躬屈膝的,满脸谄媚。
奴仆道:“三爷,这是二少爷回来了,老太爷说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了在一起,今儿个晚上是该好好聚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