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狼狈的神色,忽然觉得心上的盔甲崩裂了,一下哭了出来。她恨谢羡亭,恨他的冷漠,恨他的自私,她想过重来一世若是谢羡亭又来伤害她,她这次一定不会哭,她给自己的心包上了冷硬的盔甲,可李浔的话却让她哭出声来。原来她的盔甲可以抵挡恶意与伤害,却挡不住爱她的人关心的一句话。
安澜怕惹了长公主担忧,洗过脸后,细细的敷了一层粉,盖住了红红的眼圈。怀着身孕哭了一场,觉得又累又饿,索性去了偏厅叫了些点心。
谢莹想要找个地方躲会儿懒,一进偏厅就见安澜一人坐在雕花椅上,优哉游哉的吃着糕饼,登时就挑起眉,阴阳怪气的说道:“哟,不是姐姐我挑理,而是妹妹这也太不应当了。二叔他可是你父亲,如今人没了,妹妹怎么半点儿不见伤心,还躲在这里偷懒,要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前边跪着哭灵吧,要不这话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
安澜眼都没抬,没接她的话茬,仍是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最后一块儿点心,又结果酥酥递来的帕子仔细擦干净了手,这才起身往外走。谢莹见她对自己态度这般无理,又想起了小时候因为谢安澜所受的屈辱,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登时就想上去撕打她。可又转念一想,要是动了手,长公主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的夫家也肯定不会为了自己得罪皇家,所以不能明着来。
安澜走到她身边时,谢莹偷偷绊了她一下。酥酥手疾眼拉了她一把,安澜自己也扶住了旁边的桌案,这才没有摔倒,手腕上戴的一只白玉镯,却是磕成了两半。这一幕正好被过来的李浔看到,手上端的鸡汤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连忙过来扶住安澜,一脸的焦急:“可有磕碰到哪?疼不疼”
安澜抚了抚胸口道:“没摔着,就是吓了一跳。”
酥酥气的脸通红,质问谢莹道:“四小姐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申脚绊公主呢!”
谢莹翻了个白眼,尖牙利齿的反击:“好你个刁蛮丫头,自己没有伺候好,害的妹妹差点摔了,你是生怕被责罚,所以想赖到我头上是吧!”
酥酥简直要被她气死,还没开口就听李浔冷极了的声音道:“靳夫人觉得李某瞎了不成?我亲眼看到你绊了阿澜,我妻子现在怀着身孕,你要敢伤她们母子分毫,我让你靳家满门陪葬。”
谢莹被他周身的杀气吓得连连倒退。又听到他叫自己靳夫人,这称呼可是生分极了,按理说他还是自己的妹夫。她虽嫁给了东原伯的嫡子靳元,可与婆家的关系本就不好,若是又因为她惹出的事情,被迁怒到了婆家,那她以后可就真没有立足之地了。想到此谢莹甜美姣好的面容立刻楚楚可怜起来,含着泪水看向李浔。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颈椎越来越严重,还得到处看房,焦头烂额。周末不更,周一继续。对不起大家么么哒
☆、第五十三章
偏厅里,谢莹神色委屈极了,连眼圈都红了起来,低声说道:“大将军这是哪的话,那许是我真的绊到了妹妹,可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与阿澜是姐妹,我哪能存心害她呢?”
李浔依旧神色冷厉的看着她,刚想说话就被安澜拉住了袖子。安澜递给李浔一个眼神,便施施然的坐在了雕花椅上,仍旧抚着自己的胸口,对谢莹道:“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舅母前日还特意召我进宫,嘱咐了许久怀孕期间的忌讳,还说舅舅要亲自为这孩子赐名呢。若是刚才跌倒,让这孩子有了什么闪失,我们夫妻俩伤心不说,只怕还要辜负了长辈们的一片心意了。”
谢莹哪能不知道她的舅舅、舅母是谁,一听安澜抬出了这两位的名号,登时吓得腿都软了,一个劲儿的附和道:“可不是,都、都怪我刚才不小心,还好妹妹没事。”
安澜看她的神色惊慌,倒也没有继续吓她,反倒是放缓了语气:“哎,不过我当然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你绊倒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姐姐不蠢,自然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如今家里办着白事,我也不想把这事闹大,反正我也没伤着,为了这个赏姐姐板子,倒要叫别人说我的不是。只不过……可惜了我这只镯子,才新买没几日呢,如今摔成了两截,姐姐可得赔我才行,不然我可不依。”
这话说的就像撒娇一般,既然是谢莹先扯起了姐姐妹妹的情谊,现在倒是不好拒绝妹妹的撒娇了。再说不过是一只镯子,花些银钱罢了。就算今日安澜要打她一顿解气,谢莹都只能挨了,绝不能把这事闹大。所以听了这话,谢莹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本就是因为我才害妹妹摔碎了镯子,我当然要赔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