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长这么端正还算不错。
下午宋彩又码了会儿字,把早上列出来的那些细节加工整理了一下,水到一万字,分成三章存进了稿箱。
大妖王跟在旁边看着,只见臭小子“啪嗒啪嗒”地敲打四方工具上的几十个小格子,不用眼睛瞄也能敲得飞快,手背上的筋络便跟着修长的手指一起跳跃,很是养眼。
在敲完一段的最后一下,臭小子习惯性敲出重重一声“啪”,像是在宣告一个小规模的结局,又像是刻意彰显自己的个性。
大妖王认真地观察着四方面板上新增的那行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由感叹,厉害,这比研墨写字快多了。
黄昏时分下起了雨,雨水迸溅进了窗户,有细小的水珠在臭小子睫毛上停留了一会儿,晶莹透亮。臭小子全然不觉,依旧专注于那些蝇头小字。
他思考的时候会轻轻蹙眉,眉首凝出毛茸茸一小丛,藏着心事似的。
大妖王伸爪朝他腿上推了一下,想提醒他关窗户。
宋彩果真低了头,眉心下意识舒展开,笑着揉了揉他的大雁宝宝:“大雁是不是想嘘嘘了?走,爸爸带你上厕所。”
大妖王:我不是,我没有……好吧,有点。
宋彩把他的大雁推进卫生间,思考了一会儿,掰开一条狗腿。
“大雁,你看这个洞,它叫马桶,嘘嘘和嗯嗯都要在这里解决,来,试一下。”
宋彩家的马桶是老式的,蹲坑,这倒是方便了,只要能把大狗教会,以后它大小便都可以在家解决,省得到处给它铲屎球。
大妖王此时的心境则十分沧桑——你个臭小子给我把腿放下!另外请你出去,我知道该怎么如厕!
宋彩自然不知道大狗在想什么,还以为它不会,便守在一旁盯着。大妖王都快被他盯出窟窿来了,连连哀叹报应,自己看他洗了一次澡,他就跟在屁股后面看自己撒尿。
这,这可怎么尿得出来?
大妖王惆怅不已,宋彩已经贴心地吹起了口哨。
嘘——嘘——
嘘了半天也没见他家大雁尿出一滴,宋彩又开始琢磨……哦!大雁没怎么喝水,可能根本不想嘘嘘。
他放下狗腿要把它带出去,大雁却不肯走,停在坑边目光如炬。
宋彩明白了,大雁想嗯嗯!
他又扯了一坨纸来,自言自语道:“来,屁股对着坑,然后半蹲下去,肚子用力,嗯——嗯——就能拉出来了。”
大妖王翻起白眼:你滚行不行?
又是好一场僵持,宋彩仍然等不出一丁点东西。
于是,他上手了。
他按住大雁的肚子,开始往屁股捋,一边捋还一边嘀嘀咕咕地念咒,就跟大旱求雨似的。
大妖王听天由命地忍了好一会儿,膀胱都快被他捋爆了,简直哭笑不得。
无奈之下,大妖王只得抬起一条腿,当着他的面嘘了出来。
那一刻,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宋爸爸就如同听见了产房里亲生子的哭声,一颗心安稳下来,有点激动又有点骄傲——看,我老婆平安生啦!
不,我大雁正常尿啦!
当然,这对大妖王来说也是一次不得了的突破,他还从来没当着人面场尿过。
这可能是他从妖生涯中最不得了的壮举,也是一辈子不堪回首的记忆。
回房之后宋彩终于发现了窗外的雨水,恍然回过味儿来,大雁莫不是想提醒他关窗?
老父亲泪湿眼角:“呀,我家大雁真聪明!是不是想让爸爸关窗呢,是吗?是吗是吗?”
宋彩的语调就像哄孩子,听得大妖王嘴皮子直抽抽。
宋彩抬臂握住窗户把手,砰地关了个严实,而后蹲下身来抱住大狗粗壮的脖颈,一下一下顺着脊背上的毛。
大妖王:……
突然来这套是什么意思?
别以为抱两下就没事了,刚才的仇我记着。